云淮城,与越一山之隔。念初时与公子赴越东数月,朝夕相处,对弈泼茶,犹如昨日,今感怀嗟悼,思之如狂,对镜垂泪,不能自已。君若有情,承我相思,月初十,望城眉庄,赴我一面之约。
谨此奉闻,勿烦惠答。南河聂小椫”
信使装好信封,承诺尽快将信送达,小椫这才回了住的地方,顺路还给失烟霞带了鸭掌,给林芝遥买了橘子。
林芝遥靠在床上若无其事地剥橘子,怏怏道,“你这橘子买的不好,皮大rou小,不够塞牙缝啊?”
小椫一把夺走林芝遥刚剥出来的橘子,送了一瓣到嘴里,边嚼边道,“你出钱,我再去买。”
毕竟她眼下还是花着元牧的钱给两人买东西,而云淮城物价极高,一伸手半袋银子就没了。
林芝遥重新剥了一个,笑道,“不了,将就着吃。”
失烟霞啃着鸭掌,瞅了她两人一眼,不说话。
林芝遥道,“南越的人,初十能到望城么?”
小椫道,“不知道,如果没人来接应,我们得自己想办法从望城去南越。”或者东方钰根本察觉不到古怪,单纯地将其当做一封情书,只身赴约,那也挺悲惨的。
云淮城乃边塞重地,书信来往都得经人审查,她不可能在信中堂而皇之提到静萱公主,只能出此下策。
林芝遥道,“真是个包袱。”
小椫瞥了失烟霞一眼,后者毫无察觉,小椫对林芝遥道,“你压根没这么想,别刀子嘴豆腐心了,小烟霞领会不了你这套。”
林芝遥一口塞了一整个橘子,将手枕在脑后,道,“错,聂小椫,对我来说不是包袱,对南越来说,也许是个包袱。”
小椫微微一怔,半响,反问道,“不然能怎么办?”
林芝遥摇了摇二郎腿,道,“先看着办。”
小椫不再说什么,回了自己房间。
三人住的地方是云淮城一处偏僻民宿,没有官方营业许可,老板是个五大三粗,昨夜压根没有盘问就让她们住店,还安排了视野极佳宽敞明亮的房间。
小椫盘腿在自己房间坐下,刚闭上眼,一个温软熟悉的声音从耳后幽幽传来。
“夜雨霖铃,风雪晦暗,时殷企念,辗转怀人。”
“感怀嗟悼,思之如狂,对镜垂泪,不能自己。”
“承我相思,赴我之约。”
小椫险些昏厥,脸烧了起来,颤声道,“元……元牧。”
元牧嗯了声,道,“你什么时候会写这种情话?思之如狂,对镜垂泪?嗯?是不是寄错人了?”
小椫转身一把抱住元牧,将头埋在他怀里,又哭又笑,道,“你这人……真是。”
元牧道,“我人怎么了?”
小椫摇了摇头,感觉脸上好像没那么烫了,才埋着头不痛不痒地说了句,“元牧,我想你。”刚说完,脸又烧起来了。
元牧将人抱住,揉了揉她头顶,道,“我说过,会来送你的。”
小椫笑笑,说实话,她真担心有些元牧会忘了这事,会对她不管不问,只道,“我相信你。”
元牧:“嗯。”
小椫道,“那封信呢?”
元牧道,“送出去了。”又道,“你这是在害人。”
小椫道,“缘何?”
元牧道,“你给那位公子写了这么一封信,不怕人家为你神魂颠倒,思之如狂?”
小椫笑道,“绝无可能。”
元牧道,“你如何笃定?”
小椫道,“东方兄知道我对他没有意思。”
元牧凝视着她,道,“你对他没有意思,那他对你呢?小椫,你不要觉得所有情感都是互相成就的,世上本就有很多人承受着求而不得的煎熬。”
小椫哑口,开始后悔起来,元牧指尖拂过她脸颊,抬起她下巴,柔声道,“你既然说,对他没有意思,那你的‘思之如狂’,到底是对谁说的?”
小椫望着他的眉眼,气血翻腾,呼吸急促,道,“我……胡乱写的。”
元牧笑笑,“嘴硬。”
小椫望着那俊美脸庞,冰雪笑颜,微扬的嘴角,心中直涌起亲上去的冲动。
元牧审视着她,道,“在想什么?”小椫直盯着元牧柔软唇瓣,吞了吞口水。元牧食指中指并起点了点她狂跳不止的心脏部位,道,“你别忘了,我会读心。”
小椫彻底败给他了,两人也不知谁先开始,亲在一起,由浅及深,唇齿交缠,良久才分离。
过了会,小椫忽然道,“元牧,你先前借我的钱袋,我快花完了。”
元牧哭笑不得,“再给你一袋好不好,别这个时候说。”
小椫道,“没办法啊,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走了,总要未雨绸缪。”
元牧搂着她,道,“我不走,还要跟你去南河。”
小椫点头,欣慰道,“太好了,先前,我跟林师姐两个人,总怕出什么差错,如今有你在,事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