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努力过了,而且方向没有错。”卡罗尔收起血rou之翼,“愿意和我跳一支舞吗?就像以前在镜子之前。”
“不了,我的朋友。我无心玩乐。”奈特泄气地踢了一下那个铁箱子,“说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铁箱上面上锁了,但是对奈特这样的巫师而言,这形同虚设。因为封闭,邪灵们没有探索里面。奈特用巫术解开锁——
令人作呕的尸臭。
铁箱内壁镀了一层银,小镇的居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一堆带病的杂碎尸块,于是把它们密封进镀银的铁箱里。
这正好给了奈特机会。
尽因为时间问题,尸块中的孢子已经汲取了血ye的营养,尸块的体ye变成黄色的浓浆,而孢子变成成体的黏菌。那种黑色的黏菌无法长久的生存在空气里,它们寄生在活体里,或者矿石里。还好奈特带了一块空心云英。
奈特把东西带回修道院,在布道的圣台上开始释放巫术,通过接触这些黏菌,来获取寄存在其中的灵魂记忆。
他闭上眼,听见黏菌中的灵魂对他低语:
“不,小姐,放过我吧……救命,救命……至于谢丽尔修女。我怎么知道她是个大小姐,天杀的,为什么这些该死的贵族不能把她的头衔亮出来!谁会把一个高贵的大小姐送到这鬼地方受罪啊!而我失手杀了她,才知道她是个贵族大小姐。那天我喝高了,我不知道我干了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回过神来她已经死了,而且,她长得很漂亮……”
“小姐,小姐,这不关我的事啊!约瑟夫告诉我,他杀了一个修女。他是我发小,我只是想帮他,因为他是我的发小啊!所以我告诉他,别出声,别出声,好像这破事儿和我们没关系。巫术横行,恶魔出没也很正常,只要把这一切弄得像是恶魔作祟就好了。但是我怎么知道那姑娘竟然是夏洛特·杰拉德小姐啊!”
“救命,救命,别剁了我!您直接杀了我吧!”
“这一切可真是……报应……”
整个兵营的人都死了。一个陌生人潜入兵营,将他们肢解。那些尸体都被瘟疫的孢子寄生了,他们的记忆也保存下来。
小镇居民觉得他们是被恶魔杀害的,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零碎的尸体,才弄了那个镀银铁箱。
而现在,奈特也得到了他需要的信息——
杀人者才是真正的夏洛特小姐。
修道院的每个房间上都写着名字,奈特并没有找到夏洛特的房间,但是他找到了谢丽尔的房间。这个房间不大,但是很整齐,里面没有大小姐的首饰和玩具,单调得出奇。书柜里有个箱子,里面是整整齐齐的未开封的家书。因为被存放在箱子里,没有灰尘,红色的火漆印竟温暖得刺人。
奈特才没有什么无聊的的美德,他只要信息,他身上还有毒,这信息关系他的性命。所以,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阅读这些无聊又细碎的苦情书信。
“对不起”这个词,出现了太多次,多到让人无视。在无数次倾诉中,他感觉到一个野心勃勃的复仇者身上最脆弱的一面。他不断提到“你的母亲”,尽管那时候莎罗已死去多年。
奈特对亲情没有感觉,他无法理解,他没有一个为理想而死的母亲,也没有一个沉默忍隐的父亲。他想,夏洛特·杰拉德的童年应该很幸福。但是她不会知道她的父亲有多爱她。真是可惜。
那位王后——弗兰茨的母亲——是个位高权重且野心勃勃的女人,他利用毒药Cao控他的丈夫,是真正的幕后统治者。在王城生活的时候,莎罗很少使用她的能力,更多的,只是协助她的政友推进改革。王后从某种渠道得知莎罗的身份,外加她嫉妒莎罗的好友。她害怕莎罗的巫术,找人设计了一个Yin谋,逼得她就范。
然而莎罗选择死亡。
奈特觉得不对。他想起之前羊骨巫师所说——她和自己相似。
杰拉德一家背后存在另一场Yin谋,这和斯特尼戈伊有关,他强烈地怀疑莎罗·杰拉德还活着,只是不再作为人类。他怀疑斯特尼戈伊的真正力量是使人拥有不死之身。
如果他是莎罗,一定会决定好退路,而非去死。像他这样的人,不会爱人,他可以假装自己爱上某人(比如卡罗尔)却不会真的动心动情。
爱能联系所有,是最Jing妙的魔法。可是奈特的世界里不存在这种东西。
杰拉德深爱着妻子,所以才会付出一切完成这场复仇——利用弗兰茨去推翻王后的统治,再将他培育成一个合格的君王。可惜,弗兰茨没这么好控制。不过现在看来,他的确成功了,弗兰茨确实成为新王并且很努力地统治这个王国。
奈特无法理解那种诡异的爱,他感受不到。弗兰茨说爱他,他感觉不到。但是先前他怀疑弗兰茨和杰拉德的隐秘关系时,他睡了他质疑的“情敌”,这不是爱情,只是一种权力的宣告。他希望在这复杂的关系里保有主导权,即使是身体上的主导权,他只是迫切地想要拥有,并且维护自己拥有的东西。
这是一种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