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罗德里克发现,自己又落入奈特的圈套里,他不知道奈特是不是知道自己那些想法,还有梦,但是罗德里克不会承认的,“是我宽宏大量,决定让你住好点儿的地方。”
“你以为我是你的小狗吗,给点糖就会对你摇头摆尾吐舌头?”奈特故意做了一个吐舌头的动作。
罗德里克竟然觉得他说着俏皮话的模样,真的有些可爱。转而他打消这念头,冷静地说:“我没指望你会对我怎么样,在卡罗尔的事情上,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但是作为一个领导者,王族,掌权者,我必须有风度和气度。我承认,我曾经因为私人情绪对你使用私刑,我憎恨你,还嫉妒你,但是现在,我需要的不是无意义的暴力和火气,奈特,我需要你帮我对付弗兰茨,然后夺回卡罗尔。”
“你这算告白?”奈特的眼睛还不能完全看见,但是他能感觉到——罗德里克的诚意,还有一种幼稚可笑的王者风度,“说真的,你应该去请一个戏剧家给你写台词,这话简直就像照着演讲稿念出来的。”
罗德里克没有生气,反倒是跟着奈特调侃道:“如果我说得像演讲稿,那我还需要什么演讲稿?能随时随地吐出演讲稿来,不也是我的才能吗?”
一瞬间,奈特怀疑罗德里克被人换了一个脑子。
对奈特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对于罗德里克自己,这的确是个好事。
罗德里克把奈特安置在一间客房,派遣看守监视他。奈特不能离开`房间,但是至少,罗德里克给了奈特“客人”级别的礼遇。
奈特走进浴室,把发炎的伤口和肮脏的身体清洗了一道,出来用绷带把伤口缠好。
他的眼睛不是很好,光靠“直觉”来疗伤,还真是艰难。可是奈特不在乎。他并不太在意身体的疼痛,他可以无视这种疼痛。
对普通人而言,这些伤痛几乎是折磨,但是奈特不觉得,他只能感受到很小一部分疼痛。
痛的维度是非常有趣的,当它低于某个阈值,就会让人感觉刺激,而超越某个阈值,便会使人难受痛苦。每个人的生理阈值和心理阈值都有所不同,而奈特的痛觉阈值更是出奇的高。至少,他很少感受到痛觉超越自己的痛觉阈值。
但是奈特喜欢挖掘别人的痛觉阈值,并且用巫术和语言艺术拨动它们。多数时候,他的快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少部分时候,则建立在自己的痛觉上。所以,从某方面上说,奈特是没有弱点的。
除非他的对手能跳出整个“框架”。
但是奈特知道,罗德里克距离“那”实在太远,他永远够不着,也不会想要够着。那些高高在上的,概念式的,使人疯狂的东西,只会属于奈特这样不现实的理想Yin谋家。
想着罗德里克,他就又会来找奈特。这真的是一种奇妙的,让人尴尬的默契。
罗德里克进来的时候,奈特正艰难地给自己上药。
奈特猜到罗德里克的脸色一定不太好,尽管他俩都是男人,没有那种性别隔离的尴尬,但是还是很尴尬——一种冲破隐私的尴尬。奈特感觉自己的私人领域被入侵了,他并不喜欢这样,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尴尬。
“我想和你谈谈弗兰茨的事情。”罗德里克的声音很正常,好像他没觉得尴尬,但是奈特知道,他在尴尬。
奈特发现罗德里克进来的时候,顿了一下,虽然他不能看清罗德里克脸上的细节,但是他发现罗德里克进来的脚步有些微妙,那步伐中有一种“犹豫不决”的感觉。失明让奈特的其他知觉更加强烈,就像那句话——上帝为你关上门,就会给你打开窗。
“什么事情?”奈特一边假装若无其事,一边继续处理伤口。
“还能是什么事情,当然是讨论一下怎么救出卡罗尔,支持弗兰茨的人很多,但是我知道,也不是所有权贵都爱着他那副虚伪的样子。我想拉拢一些对弗兰茨有意见的人,比如莎朗安男爵,威尔侯爵及其夫人,弗兰茨虽然‘名声很好’但是大家也不全是傻子,他干过的肮脏事情,也不是没人知道。”
“联合其他领主,直接和他打仗?您确定?首先,在战力上,你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要是上次大主教之乱的时候,你有些政治头脑,就能先弗兰茨一步,去教会分一份羹。亏得你和卡罗尔是最先知道这Yin谋的,但是你俩却把到手的熟rou往对手那儿送去。”
“我根本没想过这么多。”罗德里克辩解。
“所以你比不上弗兰茨,你需要一个掠夺者的大脑,而不是老好人的。你要想当你要强大的君王,就得有虎狼之心和良善的外表,可惜你反了,凶悍的气质长到脾气上,至于外表……”奈特突然捂着嘴笑了,“我承认你有一半的脸是非常俊俏的,只有一半。”
“别提脸,我不喜欢。”
“但是你不能阻止别人谈你的脸,你没有权利依照自己的喜好扼杀别人的自由,除非你想当弗兰茨那样的人,或者暴君。我知道你看不起他。”
罗德里克承认:“我知道,但是我也有……我只是觉得,我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