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太子,将来继任为帝,他布置越多,对她而言便越省力。
翌日清晨,瑶光直接带上嬴政出了王宫往城郊去。
项少龙早已骑着当日赵王许诺、由乌家挑出的骏马等在城门口,一身骑装英姿勃勃,远远看到两人便招手示意。
“政王子早,清虚真人早。”
乌应元为人十分机灵,早就将两匹好马送到了宫门外,此刻瑶光骑的便是那一天乌廷芳说过的白马,而嬴政所骑的是一匹黑马,同样膘肥体健、Jing神抖擞。
瑶光稍微一勒缰绳,往项少龙身后张望一眼,奇道:“元先生竟未来?”
项少龙挠挠脸颊,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昨晚回去后我又和师父喝了几杯,师父今晨没能起来……”
瑶光一听就知道不可能只是“几杯”的问题,似笑非笑地看了项少龙一眼,也不说破,脚上轻轻碰了一下白马的肚子,白马神骏通灵,会意地向前小跑。
嬴政立刻跟上,刻意与项少龙保持并行,口中喊:“太傅好!”
项少龙笑着点头,右手握拳向前一挥,正是他从前激励赵盘的姿势。
赵盘双目一热,跟着两人策马出城。
瑶光刻意放慢速度,不多时就等到了身后两人,她虚控着缰绳,侧头看着赵盘马上姿态,余光扫过项少龙,看了片刻后道:“王子政与项太傅这骑马的姿态倒是如出一辙。”
项少龙与赵盘都是心里一惊,只道对方看破了什么。
两人提心吊胆片刻,却听到瑶光继续道:“你二人这般姿势短途代步倒无不可,长途奔袭定要吃苦头,双手控缰可就不能马上开弓了。试着用身体去控制马匹,去配合适应它,而不是用蛮力来策应,要能放开双手,给弓箭长枪腾出位置来,否则战场上遇到敌人要如何招架,谁会任由你纵马飞奔?”
赵盘和项少龙这才松了口气,试着放开缰绳,项少龙还好些,放开一只手感觉良好,两手都松开后也还勉强,只是不时地要抱住马脖子,赵盘则在松开一只手后就被黑马带着狂奔往前去了,留下一路惊呼。
瑶光和项少龙打马追上去,一左一右拉住了缰绳,停下了飞奔的黑马,赵盘心有余悸地看看两人,颤声道:“为何它会忽然狂奔起来!”
瑶光无奈道:“你松开左手后,右手莫要用力拽它啊……看来这骑射工夫要请人来教你了,这本该是太傅之责,可惜你的项太傅似乎也不太擅长。今日不要勉强了,慢慢走着,背诵《论语》吧。”
赵盘重新握好缰绳,疑惑地问道:“先生,为何不先读道家典籍,却要背诵儒家经典?”
“秦自商君变法后,严法酷刑,重农抑商,耕战之策极有成效……乱世用重典自然无过,但却并非长久之策,不教而杀谓之虐,内以严法,外饰儒墨,法以止恶,儒墨扬善,礼教于民,方得长久。我欲使你为一统天下的明君,而非道家传人,道家典籍你若是乐意听,我也可与你说,但法家、儒家、墨家、兵家、农家才是你眼下急需学习的。”
瑶光说到此处不由得笑了起来。
“君王之德在至公,君王之才在识人,文韬武略,你均不必为第一,但你要能找出这些出将入相之才为己所用,使人尽其才,自然天下安定。眼下我让你学这些,便是希望你将来能知晓何为大才,何为小人。剑术武艺,你练到可以自保即可,无需费太多心思,他日你若为王,自有天下第一的剑客来做你护卫。”
譬如说,那位鬼谷派的高徒盖聂。
赵盘似懂非懂地点头。
项少龙在一旁不免用力点头,心中大赞不愧是武当派张三丰的弟子,思想超越时代一千年。
瑶光遥望着天际升起的朝阳,见日光喷薄而出,忽而心中悸动,想起昔年与刘伯温对答之时,情不自禁地yin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赵盘身体一震,下意识地看向项少龙,却见他的师父也是一脸震惊,他细心品味这四句话后,只觉血脉贲张,豪情万丈。
瑶光犹自出神。
从前纯阳宫于睿门下小小道童可曾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开创一朝?
而她已做到了。
世上许多梦想并非不可实现。
嬴政会成为她所崇拜憧憬的始皇帝,凭不世之功永垂史册,而眼前的少年就像振翅欲飞的雏鹰,只欠缺时间而已——去丰满羽翼,去磨砺爪牙,而后,终有一日,他将乘风而起,鹏驰九天。
现在,就在这个年代,她想要帮助他生出能鹏驰九天的羽翼,想要成为那一阵风——这岂是纯阳宫中修道的瑶光所能想象的事情?
昔年手捧史册击节而叹,如今她竟身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她竟想要去创造助成这奇迹。
这热烈的、骄傲的、狂妄的梦想啊——!
就如同此刻升起的旭日,光芒万丈,不可阻止。
瑶光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少年出神地喃喃道:“有朝一日,你会平六国、统海内,均量衡,一文字……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