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偏离了正常的大道,沿着山路飞驰而下。
季妄怀见司鹤骑得飞快,以为他只是赌气,便不想管他,让他自己吃吃苦头,没想到一晃神,司鹤就快跑到山崖边上了,他这才微微蹙眉。
不顾俞江的惊呼,季妄怀猛然拉紧缰绳,扭转马头,直直朝着司鹤飞奔过去。
而此时,司鹤也才回过神来,然而无论他如何拉动缰绳,马匹也不听使唤,他瞬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大脑一片空白。
只见一道黑影而过,季妄怀的马匹已经追了上来,在离司鹤还有一段距离之时,他一掌拍在马鞍上,腾空跃起,足尖轻点,借力飞身而上。
司鹤只觉有风掠过耳畔,待他回过神来,季妄怀已经一把抓起他扔了下去,自己翻身坐上马背。而这短短的功夫,马儿已经快要跑至悬崖边上,季妄怀咬牙大力勒住缰绳,白马前蹄腾空,硬生生地被季妄怀给拉了回来。
刚刚季妄怀抓起司鹤的那一刻,拧紧了司鹤后背的肌rou和衣服,疼的司鹤冷汗都落了下来,但疼痛感一过,劫后逢生的惊喜便充斥着司鹤的胸腔。
“谢……谢谢啊,”司鹤站在旁边,看着季妄怀骑着他之前的那匹白马,慢慢地走过来。
“不用,”季妄怀面无表情地翻身下马,把马匹让给司鹤,又牵着自己的马悠悠地朝司鹤走过来,缓缓道:“你既然是术师,还学什么武功,单就这一项,你们皇上就可保你一世平安。”
“这世上,我谁都不相信,我这条小命还是攥在自己手里比较稳妥。”司鹤朝季妄怀坦然一笑,转身笨拙地骑上马。
他上马姿势不像季妄怀他们一般潇洒,有些僵硬也有些可笑,但司鹤眼眸里却是不服输的执拗。
季妄怀也没多言语,一声不吭地骑马走在司鹤身后,他看着司鹤的背影,隐隐约约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司鹤——”这是季妄怀第一次叫司鹤的名字,他斟酌半晌,还是问道:“如今术师为尊,多少人梦寐以求,为何你……”
“你是问为何我不愿意呆在宫里,享尽一生容华富贵?”司鹤并不回头,只是笑了笑说:“要是呆在宫里,这一辈子也就在这半仞高的墙里过了,与宫里的肃穆相比,还是这宫外的天空看着舒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愿意给季妄怀讲出内心所想,但是话已经说出了口,也没有收回的余地了,要是季妄怀把这事儿讲了出去,他最多就是被皇帝请进宫里,皇帝是舍不得杀他的。
既然命都不会丢,那还有什么值得他恐惧的事情呢。
……
四人走走停停,还真是多亏了司鹤,直到夜幕西山他们才到达临秀县的罗家村。四人刚到村口,只见一个小孩儿嗖地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有人来啦——有人来啦——”
刚刚还一派灯火辉煌的罗家村,霎时一片死寂,连烛灯都被熄灭,黑压压地弥漫着沉重的气息。
司鹤有些纳闷:“他们……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估计是不想让外人找进来。”季妄怀沉默半晌道,“也许是有人快我们一步,走露了风声,他们才会如此戒备。”
司鹤心中一惊:“难道是陆钰?可是他没跟我说啊!”
“刚刚还有人说谁也不相信,”季妄怀叹了口气,轻声道:“不过我还好,别人说的每一句话,我只信他三分。”
季妄怀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九清俞江都一头雾水,只有司鹤听懂了,他沉默片刻,自顾自地走到了最前面。
村里没人在外边儿,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连只野狗都瞧不见。九清俞江背着行李牵着马走在后面,季妄怀手按在剑上,随时准备拔剑而向。
司鹤倒是没考虑这么多,他率先走到一户人家面前,透过窗户纸往里面望了望,依稀看到几个人影闪过。
“叩叩叩——”司鹤试探着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声音,他便又轻轻敲了敲:“请问有人吗?”
屋内传来一声犬吠,很快有个男子低声吼道:“别叫——”,屋内又陷入一片死寂。
司鹤碰了壁,便无奈地朝季妄怀他们摇摇头,四人又往前继续走着,一户农家小院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就这家吧,”季妄怀停住了脚步,眯了眯眼说:“这家只有妇女和小孩儿,交谈应该容易些。”
“二殿下来过?”九清傻乎乎地问道,“这和其他人家有什么区别吗?二殿下是怎么看出来的?”
俞江也不明白,他疑惑地望向季妄怀,一旁的九清见平日里总爱对他说教的俞江也是一头雾水,心里暗自窃喜,总算有俞江也不知道的事了。
“这户农家用来耕地的农具都靠在角落里生了锈,说明平日里不怎么使用。就算用过,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司鹤清了清喉咙,替季妄怀解释说:“院中的石桌上放着几个竹编筲箕,院里种满了桑树,说明这户人家主要是栽桑养蚕,院内竹竿上挂着几件小孩儿的布卦,说明家里有孩子。”
“要靠女人养活一家子,男人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