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鹤还是一声不吭地默默忍耐着,季妄怀能看出来,司鹤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与司鹤只有过几次见面之缘,皇宫一次,山洞一次,所以他没怎么和司鹤单独相处过,连一盏茶的时间也没有,自然对司鹤也不太了解。
司鹤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官家子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要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也许就是作的一手好画了。
“你这身子不适合练功。”看了半晌,季妄怀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身体太过单薄,吃不消。”
“很多事你没有尝试怎么知道不适合,”司鹤本来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一听季妄怀这话,乐了:“就像你明明知道我告诉你神医这事儿,很有可能是骗你的,但你还是愿意为了太子一试;人人都说我这身子不适合练功,可我还是刻苦坚持着,想再试一次,这道理是一样的。”
“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只有愿意不愿意。”
语罢,司鹤朝季妄怀嘿嘿一笑,显然对于练功这事,乐在其中。
季妄怀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眸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
等司鹤练完功,舒舒服服地甩了甩腿又扭了扭脖子,仰天大笑三声,才想起身后还有一个季妄怀。
他有些窘迫地回头,季妄怀靠着树站着,正拢了锦袍,面无表情。
“二皇子,要不要去屋里坐坐?”司鹤也是好意,想着季妄怀好歹也是启国皇子,就让别人在外边儿等着也不好。
“不用。”季妄怀显然有些奇怪司鹤的殷勤,他起先以为他们之前二话不说就把司鹤绑到阁楼,司鹤会记恨他们一段时间,没想到这儿压根就像啥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那……那你要说什么?”司鹤偷偷地咽了口唾沫,他的把柄还在季妄怀手上,要是季妄怀把这事儿公布于众,他可就成案板上的鱼rou了。
“临秀县有神医的事是谁告诉你的。”季妄怀盯着他,一双眼眸深不可测。
“呃……”司鹤开始没话找话,“那啥,咱们还是进屋里说吧,这外边儿太热了,我都快透不过气儿了……”
“九清去调查过了,说是前段时间刚好有一队人马在那里询问过这件事。”季妄怀似笑非笑地问道,“是你的人么?”
“我哪有什么人……”司鹤苦笑道:“我就瞎听到的,怎么,消息不准?”
“准,”季妄怀面上依旧没什么情绪,仿佛在说一件和他毫无关联的事:“你随意泄露你们四殿下的机密,你想得到什么?”
“我想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司鹤认真道,“我不是陆钰的人,也不是太子的人,我想帮谁,看我心情。”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两人同时不说话,只听得见蝉鸣声声。
许久,季妄怀才道:“那好,那你同我们一起去临秀县。”
“……”司鹤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为什么……要我去……”
“我和九清俞江对承国不熟悉。”季妄怀认真地说,就连求人的模样也是下达命令的语气,“你熟悉,你和我们一起。”
“为什么啊!”司鹤抗议道:“你那个手下不是去过了吗!你们跟着他就行了!”
“你不去也可以。”季妄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足尖轻点墙壁,翻身一跃,单借一段树枝助力,站在树梢之上的季妄怀墨发纷飞,他转身轻勾嘴角:“你该不想你是术师的身份被你们四殿下知道吧。”
“你……”
司鹤想追上去,谁知季妄怀早已脚踏清云,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还有这种人?”司鹤气的牙痒,又无可奈何。
他起先还觉得季妄怀比陆钰好,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一路货色!
……
司鹤在瑶台婆婆那里请了假,瞎掰了一个理由,又给司夫人说了一堆好话,这才跑到金玉客栈去找季妄怀。
离约好的时辰还差一炷香的功夫,季妄怀已经收拾完毕端坐在屋里品茶等待了,俞江在一旁写着密条准备飞鸽传书给皇宫交代近期的情况,九清无所事事地在屋里转来转去,还是不死心地跑到季妄怀身边坐下,纳闷地问道:“二殿下,咱们为什么要叫那个司公子和咱们一路啊,这才认识多少天,二殿下你怎么就相信他了?”
“不是因为相信他才带着他,”季妄怀喝了一口茶,缓缓道,“而是因为不相信他才带着他。”
“临秀县有神医的事,是陆钰告诉他的。”季妄怀皱眉道:“陆钰诡计多端,颇有城府,此事他一定想的同我们一样。”
“那……”九清挠挠脑袋,“那和司公子有什么关系啊?”
“你真蠢,”俞江正在桌上写字,此事头也不抬地回道道:“陆钰和司鹤交好一事秣城人尽皆知,虽说这司鹤说谁也不帮可是保不准他是骗咱们的呢,要是到时候遇见陆钰或者中途生了什么变故,司鹤在咱们手上,咱们也有条后路。”
“你们……”九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