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指认,就从人群里拉出一位三十多岁卖笊篱的男人,说道:“我看你长得这么结实,面皮也不黑,不像是个靠卖笊篱过活的人,说,你是不是游击队的人?”
卖笊篱的男人连忙摇头说:“我家里老小都是编笊篱的,我在周边的大小的集市上卖了十几年笊篱,不是游击队的人,也不认得游击队的人。”
日本鬼子不信,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卖笊篱的顿时脑袋开了花,“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人群里出现了小小的sao动,日本人又向群众喊道:“说不说,如果没有人出来指认,你们统统的跟他一样,死啦死啦的有。”
这时,人群里有个贩卖牲口的男人站出来说:“太君,刚才那个人确实是卖笊篱的,我也是逢集就赶,哪个集上都看见他,他怎么会是游击队的人呢?太君,这些都是小老百姓,有的是买卖人,全家人都靠着他们做点小买卖糊口;有的是赶集买东西的,家里人都等着他们回去吃晌午饭呢,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大家吧。”
日军小队长一看这个贩卖牲口的男人在日本鬼子和保安大队的刀枪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还不慌不忙给大家伙求情,就猜测他并非一般老百姓,用枪口指着他说:“你的八格亚路的有?”
贩卖牲口的男人摇摇头说:“我不是八格亚路,我就是一贩牲口的。”日军小队长不信,向手下一挥手,说道:“把他给我带回去!”
这时,淑芬感到自己的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她汗毛孔都竖了起来,差点大叫起来。她回头一看,竟然是教书先生王怀义,她悄声问道:“王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王怀义小声说:“我们接到情报员的消息就急行军赶到这里,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淑芬,一会儿我们从地道里钻进村子,你俩就隐蔽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千万不要出去。”淑芬连忙点点头。
王怀义带着游击队员从坟地的地道口钻了进去,一会儿,镇子里就想起了“噼里啪啦”的枪声,淑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老天爷,保佑王先生他们吧,让他们把日本鬼子和汉jian统统赶跑。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淑芬看见王明远肩上背着三四杆抢,带着战士们回来了。淑芬赶紧迎上前去,问道:“小鬼子都被打跑了?”
王怀义笑道:“死了十几个,剩下的带伤跑了,让他们回去给上司报信去吧,再胆敢来欺负乡亲们,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淑芬这才不好意思的问道:“王先生,焕章呢?他可好?”
王怀义说道:“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上个月焕章带着部分队员跟着我们的大部队走了,可能一时半会儿的不能回去看望你们了,你回家跟老人解释一下吧。”
淑芬心里一阵难过,儿子大康已经快两岁了,还没有见过他父亲的面,但她心里明白,曲焕章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儿子能跟父亲团圆,才走上这条路的,她心里没有半点的怨言。
淑芬又问:“王先生,你也会到大部队去吗?”王怀义看了看秋芝,没有回答她。淑芬连忙说:“我知道了,这是秘密,不该是我们知道的。王先生,你和大家一定要保重啊!”
王怀义和淑芬她们告别,带着队伍匆匆地离开了,淑芬牵着秋芝的手,一路小跑回到家里。
曲太太抱着哭哭啼啼的大康正在大门口等着她们,大康一见娘来了,才破涕为笑。
曲太太埋怨道:“怎么去了这么长的时间,都什么时辰了,也不知道晌午饭吃了没有?”
淑芬也顾不上跟婆婆解释,忙拉了婆婆来见公爹,把曲焕章到了大部队的消息告诉了他,又把和秋芝赚的钱交给公爹,曲老六不想收这份钱,就说道:“秋芝孤儿寡母的赚点钱不容易,就让她自个儿拿着吧。”
淑芬说什么也不肯,说道:“当初我跟婆婆说好的,让秋芝做手工赚钱顶饭钱,您要是不收,秋芝和小铃就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曲老六这才收了下来,此后,秋芝带着小铃就在曲家住了下来,一直到秋芝嫁给了长工老秦,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三十八 除夕夜何桂芬不邀而至
眼见春节就要到了,泉林公司年前的账目往来都弄得一清二楚,员工的红包也发了,看来年底也没有什么生意可做了,李泉林就提前给员工放了假,周婉婷给父母买好了年货,就开车回老家过年去了。
医院里过节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门诊和病房里都得有人值班,医护人员每天都要按时上班,舒曼就无法回家过节了。她想,如今一个人住在周婉婷的家里也没什么意思,周婉婷没走的时候上下班可以搭乘她的车,周婉婷一走,她上下班还要倒两次公交车,太耽误时间不说,这个节气天黑得早,晚上下班路上又冷又不安全,倒不如搬回自己家去住,离单位近些,上下班也方便。于是,舒曼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搬回绿城美寓来了。
高致远倒是可以正常放假,但是他的老家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所以,也只能留在省城过节。听说舒曼也不回家,就决定俩人一起过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