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道,“你做得很好。”
不经意地一侧目,墨殊发现,宋昌咏居然还站在他面前。怀里还抱着宋昌愿,他面上一黑,“你还站在这里作甚?”
宋昌咏歪着头想了想,只是嘻嘻傻笑。
墨殊叹了口气,便也任由他站着了。
等了一个多时辰,外头的小太监走进来,行了一礼道,“见过公子,”站起身他不卑不亢地道,“公子,太尉大人说,公子受了伤也不好在此久呆,便先回驿馆休息吧,奴才们已经把马车准备好了。”
墨殊的神色依旧清清淡淡,只点点头道,“嗯。”
一行人坐着马车回了汀兰馆。
回到驿馆,路虎便烧了水帮墨殊洗澡,换衣服,重新整了一套行头,忙忙碌碌个不停。
宋昌咏抱着宋昌愿坐在石凳上。看着路虎从房里提着桶出来去了厨房,再从厨房回到房间,又从房间跑到厨房……
他便把下巴搁到宋昌愿头上,一脸疑惑地道。“他不是要让十哥忙得没时间想其他事情吗?怎么我看着好像是反过来了?”
宋昌愿:……没办法,他家主子乐意做的事情不多,去掉一个逛集会,剩下的除了洗澡就是看书。看书他肯定会走神。剩下一个不那么容易走神的洗澡,不做这个能做啥?
路虎这头也很发愁,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主子忙得没有时间想其他事的?
第四次出来换水之后,路虎一边走一边看,目光很自然地就放到梅树下那一对又圆又胖的呆萌二人组身上,看着看着突然眼睛一亮,急匆匆转身回了房。
宋昌愿摸了摸毛,突然背脊发凉。心中生出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片刻后,路小虎又出来提水,他身后墨殊也施施然走出,神色淡然地从宋昌咏怀里抽出了宋昌愿。
半晌,宋昌愿蹲在水盆里,气得直拍水,路小虎!!!老娘跟你没完!
时间欢快地跟水一起流走,到了下午酉时,宋昌皓终于回到驿馆。一回来就见到台阶上一排坐着三人一猫,齐刷刷地看着垂花门的方向,一致的双眼无神,等得心都累了的模样。
这一排的眼神太过诡异,看得他心里发虚,宋昌皓摸了摸鼻子,站在垂花门前呵呵傻笑。
他身旁的两位外交使臣奇怪地瞅了他一眼,问道,“殿下,您这是……”
横也是一刀,竖也是一刀,总归都躲不了。努力做出一个温润如玉的微笑,宋昌皓装作无事地道,“咳咳,进去吧!”
还没走近,宋昌咏忽然坐直,一拍地面作拍惊堂木状,板着小脸nai声nai气地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章六五 晋国将乱
一阵凉风吹过,宋昌皓忽觉脖颈生凉,四双眼神像刀一样在他脖子上割过,看得他越发心虚。干咳一声,宋昌皓镇定地说道,“你七哥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坦白的?”
旋即边走边道,“天这么冷,都坐在台阶上作甚?进屋里来吧!”
他的脚还没踏进房间,墨殊忽然冷冷开口。“那是我的房间。”
墨殊的房间一般不让人进,他的脚一僵,讪讪地收了回来。
气氛越来越冷,他扫了一眼众人,忽然神色一冷,道,“都坐在这里做什么,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别在这儿挡路。”
温润如玉贵公子一旦冷下脸,瞧着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路虎迅速滚去了厨房做饭,两位使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去了院中梅树下。
剩下宋昌愿和宋昌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死皮赖脸地留在原地。
宋昌皓却看也不看他俩,径自进了房间,对墨殊道,“你跟我来。”
房门被关上,宋昌咏低头与宋昌愿对上一眼,窃笑一声,把耳朵贴了上去。
里头传来宋昌皓的声音,“……疾火卫未归,安黎不见踪影……”房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墨殊站在门口,低头俯视着一人一猫,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听够了?”
没听够……
但这句话没人敢说出口。宋昌咏直起身,抱着宋昌愿悻悻地走去了院子。
梅树下北风呼啸,宋昌咏蹲在地上,堆起一个雪球,又猛地捶散,他唉声叹气地道,“唉,好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啊!”
宋昌愿也学着他的样子堆起一个雪球,闻言直点头。不过她觉得,这会儿去应该听不到什么,而且,她有种预感,宋昌皓那句话是故意给他们听到的。
宋昌咏堆起第二个雪球,大眼睛骨碌碌打转,一副“我有话说”的模样。
宋昌咏再小,到底也是王室子弟,事情轻重还是晓得的,任他这副模样摆了多久,他也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而更远处,公皙平站在高楼之上往下望。整个曲沃的景色都尽收眼底,他微微一笑,冷淡色的唇都勾出了令人心动的弧度,声音幽幽凉凉,“旧时有食客冯援为孟尝君造狡兔三窟。今有谢青为我造这狡兔两窟,也是本殿之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