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根本就不在听课上。
“咳咳,我方才讲的你们可否听懂了?”
“听…懂…了…”稀稀拉拉的声音在课堂响起,十分的不成样子,牛夫子一听心里更气。
“如此自信,真的没有不懂的地方吗?若是没有,那我可就要考考你们了。”牛夫子心道:你们方才就没有听课,又如何能懂?且看我把你们这群小子刁难住。
果真这话一出,堂中人心慌慌,就怕自己被牛夫子点到名儿。
教室正中位置有一个学生,却是丝毫不怕,反而自己举起了手。
“安隽,你有何话要说?”刘夫子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安隽坐在正中间,一直看着刘芄兰,属他最明目张胆。
安隽站起朗声道:“牛夫子,方才我确实没有听课,怕夫子提问到我,所以索性自己承认了。只是我有几句话要问这位女夫子。”
刘芄兰一听这个学生是有话问自己,忙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不过十二三岁年纪,生得面白如玉十分可人。
“你有何话要问?这位夫子也是你的老师,若有疑问那就直接问出来。”牛夫子以为安隽是想考量刘芄兰的学问,便也想借这个机会让他试试,探一探她的底子。
安隽得了刘夫子的允许,便朝刘芄兰先行了一礼,而后理直气壮道:“夫子在讲台上时,可否将腰背挺直,将头抬起?”
话音未落,竟有几声低笑响起。刘芄兰顿时大窘,她向来都是这样站着的,从未发觉自己腰背弯着。
“女夫子即为我们师父,当知夫子是我们的榜样,一言一行都是我们可能会效仿的,然后夫子在讲台如此不自信,连腰背都没有挺直,让我们如何安心学习?”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上通红,眼中不自觉就蓄了泪,赶紧把头仰高,想把泪水生生憋回去。
牛夫子一看这场景,赶紧帮她解围,呵斥安隽:“休要胡说八道,刘夫子是为了给你们准备讲义才一直低头查阅,你们不好好学习倒罢了,还把罪过推到夫子头上,简直放肆。今晚回去将我讲的内容抄十遍,明天一早交上来。”
言罢,他又将最后一个小尾巴讲完,领着刘芄兰下了课。
刘芄兰在走路时,不经意间还是挺直了腰板。
在放学准备回家的时候,刘芄兰又见到了那个为难他的学生。
安隽甩着大袖向她行礼道歉,真诚道:“夫子请原谅,方才上课之时,我并非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口快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因为这件事,刘芄兰多少对他印象不佳,淡淡道:“我没有在意,你不用向我道歉。”
“那就多谢夫子原谅了。”安隽心中歉意少了些,抬头看她还是佝偻着背,又道:“虽然我在课上的做法不对,但这话我还是要说,夫子为何还是弯着腰?”
刘芄兰又把背挺了挺,不悦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样看上去就好多了。夫子莫要生气,我只是……只是……”安隽“只是”了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话说。“我只是觉得夫子乃燕国最有勇气的女子,不该是如此唯唯诺诺的样子。”
她心中一动,偏头不语。最有勇气的不是她,是帮她报名科举的阿姚。
“自从知道我燕国出了一位女进士以来,我便一直想亲眼看看。今日一看,与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罢了,学生告辞,夫子一路小心。”安隽向她行了礼,登上了安家的马车离开。
以后几日,牛夫子还是带着她上课,以正义堂丁班为多。对她的好奇慢慢消失,学子们又恢复到了正常的学习节奏。
一堂课毕,学生们每个人都会积一点问题,便下课来问。牛夫子一人解答不来,便有几个学生去问刘芄兰。
安隽似乎很讨厌死板的夫子,而更喜欢这个年轻的老师。每当有了问题,他不找牛夫子,都是直接问她。
“夫子,方才课上讲的这个地方没有听懂,可否为我解释一下?”安隽瞅着她稍微得了些空闲,连忙把自己的书递了过去。
刘芄兰虽然不太喜欢他,但不会对学生的提问置之不理。仍然是十分耐心的替他讲解明白。
正义堂的学子都是刚入学的,刘芄兰的学问还可以应付,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问题。
只是每次单独讲解的时候总有几个年轻的学生围在她身边,哪怕他们已经没有了疑问,还是要听她给别人讲完所有。
这些人年纪都和她差不多,刘芄兰自是能感受到问题出在哪里。于是她刻意收敛自己的胆怯,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淡定,甚至稍带冷漠,与这些学生保持该有的距离。
这厢替安隽解答完毕,便又有一个学生来问,牛夫子那里也忙得很,看来一时半会儿还真走不了。
“女夫子,这个地方刚才没有听明白呢?牛夫子讲的太快了。”那学生看上去有十六七了,应是从外地考上来的学生。
因为京中世家的子弟在十三四岁便会入学,到这个岁数,大部分都入了率性堂或者修道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