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才是那个躲在黑幕后面的,真正的大反派。
裴伯易很快就赶到了简松郁的家里,那时天已经全黑了。
指针指向九点整,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只有简松郁家没有开灯,昏暗异常。
他没立刻选择破门而入,因为他发现简松郁父母所住的一楼门窗都是锁好的。他又仔细地查看了锁扣的插槽,并没有发现被撬动过的痕迹。
“难道在你的印象里我会傻到去撬窗吗?和你不一样,我可是有头有脸的人。”
裴伯易向旁边看去,冉殊刚巧从树后闪身走了出来。
他皱了皱眉头,自己本该习惯了与他打照面,但为什么会有一种从未谋面的陌生感:“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是所疗养院的院长。你不需要用那些非常手段,三言两语就足够了。”
“那段时间简松郁不在家中,虽然最后平安回来了,可身为父母,肯定或多或少会好奇自己的儿子到底背着他们去了哪里。想必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接近他们的吧。”
冉殊双手合十轻拍手掌,表示自己认可了他说的话:“是。”
“我一说出简松郁到过疗养院的事情,他们就一前一后缠着我问东问西,答到最后,我都有些不耐烦了。”
无数个不详的念头从裴伯易脑中一掠而过,他希望不会是其中最不好的那个结果。
“让我猜猜你都跟他们说了些什么。”
冉殊放下手偏了偏头,用桀骜的姿态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把简松郁来到疗养院的目的都如实说了一遍,然后你在末尾卖了一个关子留下悬念,让他们愿意跟你走一趟。”
“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肯定跟特殊有效的心理疗法有关,打着帮助别人的幌子做龌龊的事,这手段你经常用,都快用烂了。”
裴伯易越想越心惊,越说越气愤,他用力攥紧手,才可以按捺住心底如棘刺般猛长的狂躁:“别再耍什么把戏了,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冉殊对此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地咳嗽了两声才开口:“把戏?我费尽周折对你干的所有事情可都不是把戏。”
“我就是要看你愤怒,看你癫狂,看你脱下那层不属于你的人皮,重新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嗜血疯子。”
“在你的记忆中,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对吧?”
“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才是那个躲在黑幕后面的,真正的大反派。”
“他冉殊欣赏你,但我凌风书可是恨透了你。”
裴伯易再次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他的瞳孔狠狠一跳:“你是当年那个住在隔壁的……你怎么……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凌风书从鼻中哼出一声讪笑:“那当然是冉殊干的好事。”
“看你这迷茫的样子,看来我是需要重新自我介绍了。”
“凌风书是我的真名,冉殊也是我的真名。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想必你用rou眼都能看出来我们既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
“因为,他是为了从你手中保护我而诞生的第二人格。”
……
简松郁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裴伯易家了。
他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看样子像是一个废弃了许久的仓库。
关系可大了,你是他全身上下最致命的一处弱点。
四周寂静无声,这让紧随其后的卷闸门声显得更加突兀。
来人是一位妇女,简松郁并不认识。看上去年龄在五十岁左右,但实际年龄应该更大。她面色红润,估计平日很会保养,一见到他嘴角便挂着亲切的微笑,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请问你是?”简松郁想问的话还没说完,后面就传来另一位妇女骂咧声。她身宽体胖,脸也尖酸刻薄,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物:“他醒了没有?醒了就快点让他滚蛋!”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勉强让他在这里住一宿的。丑话说在前面,我这边不欢迎任何跟裴家沾上关系的人!”
那位和蔼亲切的妇女保持着从骨子里流露的儒雅随和,笑着走上前去劝说。但简松郁还是能感觉出来她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笑容也明显僵硬了起来:“亲戚一场,我们帮帮忙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呵,你才是他们家的亲戚。对我来说,亲戚的败家亲戚,可从来都不叫什么亲戚!”
她没给对方一点好脸色,撵着二人就往外面走,边走还边骂,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苦衷全吐了出来:“要不是当年出的那档子事,我家桂玉早就和人家小凌过上和和美美的幸福生活了。都是裴家那混账小子……”
“别说了!别什么都往外提,说话注意分寸。骂归骂,我明白你的难处,但你别把我的丈夫和我的儿子连带着一起骂进去,不然我现在就跟你翻脸!”她的表情立马变了。
简松郁被她的一声厉喝吓了一大跳,而刚刚还咄咄逼人的胖女人此时像喉中长刺,说话变得磕磕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