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晌,苦笑了下,不再开口,用力抱回去。
“景兄弟。”
白源抱紧他:“你还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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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谏没能将身份瞒到最后,死死抱着轻车都尉,仪态全无地痛哭了一场,才堪堪将抛在脑后的赌约重新想起来。
云少将军赏罚分明,笑yinyin送景参军黑着脸出门,绕云州城转圈去了。
云琅叫胡先生扯去静室,凝神诊了半天的脉,又从头至尾将用药调理细细问过一遍。回房时,客栈已重新将兔子好好送回来,又一并补了满桌热腾腾的饭菜。
“好香。”
云琅推门进来,看见仍在窗边打棋谱的萧小王爷,不由笑道:“这也等我?你先吃就是。”
萧朔搁下手中棋子,起身过去,接了云琅解下的披风。
方才将小白岭带回来上药,云琅看出他已有几日不曾好好吃过东西,半哄半激,骗得少年泄愤一样风卷残云,一桌饭菜大半进了白岭的肚子。
见了故人仍在,大悲大喜下心头释然,饿劲竟也在此时追了上来。
“
庞家人与自家人,待遇的确不同。”
云琅利落净了手,坐在桌前,等着小王爷开饭:“方才还是烤鱼野鸡、野菜团子手撕饽饽,如今就成了云英面、梅花包子,连冰雪冷元子和荔枝膏竟也能做了。”
“胡先生说,你在北疆虽久,却不惯这边的粗犷饮食。”
萧朔道:“父王起初治军严明,营中将兵上下一视同仁,不准你私开小灶。你不服气,竟十日绝食以抗……”
“没有。”
云琅讪讪:“十天不吃饭,岂不要饿成仙了?连大哥偷着给我送饼子来着。”
那一场绝食闹得满营皆知,只是景谏连胜都给他留着面子,不曾对萧朔说过。
轻车都尉常年守在北疆,叫琰王殿下这一身岿然沉静唬了,没能看出萧小王爷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真面目,才将此事给说了出来。
“我那时候是真嫌干饼子扎嘴,熏rou有烟苦味。”
云琅给自己拨了一小碗冰雪元子,心满意足吃了一口,瞄不知盘算什么的萧小王爷:“你若要笑话我娇气、劝谏我该同甘共苦、给我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还请趁我现在心情好……”
萧朔轻声道:“不背。”
……
这语气就分明透着古怪。
云琅越发觉得不对,捧着自己的白玉小碗,警惕盯着萧朔。
“胡先生还说。”
萧朔见他又只捡着零嘴吃,拿过筷子,给云琅慢慢布菜:“那件事闹到最后,竟一营的人都替你说话。”
云琅张了张嘴,干咳一声,耳后跟着红了红:“……也不是。”
十天不吃饭,就算有连胜带着一群人暗地里给他送干粮,也不是那么好熬的。
云少将军那时饿红了眼,四处晃悠着打猎,营内动辄便在练兵时飘着烤鸡烤兔的香气,云琅无师自通,甚至还设套逮了头黄羊。
骑兵营将军半夜巡营,眼睁睁看着云琅蹲在马厩前对战马的后腿出神,终于吓疯了。
端王的大帐被连夜叩开,骑兵营上下死谏,务必让云少将军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端王叔一片苦心,也是为我好。”
云琅扯扯嘴角:“我那时已独自领了一骑,饭菜事小,若叫手下将士因此离了心,才是麻烦。”
本朝太|祖立国,就是军中的下级将兵一刀砍了营校长官。端王日夜犯愁,只担心云少侯爷这一身娇惯出来的脾气难以服众,哪日叫手下设法灌醉,剁了红烧油炸解气。
……
却不想闹了十来天,竟连营里最寻常的兵士,也想方设法来悄悄给小将军求情。
“你那时才十五岁,朔方军那时还没有新兵补充,军中人人拿你当自家子侄。”
萧朔倒了盏茶,方才云琅同景谏出门说话时,他已在胡先生处大致听了此事始末:“竟还险些闹出了三军联名请命的乌龙。”
云琅咳了咳,讷讷:“是……”
萧朔问:“如何请的?”
“你省一口,我省一口,小将军日日长个头。”
云琅其实很不想提起此事,按着胸口,心情复杂:“你帮一把,我帮一把,小将军夜夜不想家。”
萧朔:“……”
“好了。”
云琅咬着筷子犯愁,壮烈闭眼:“笑罢。”
他自己都回想不下去,视死如归等了半晌,不见萧小王爷落井下石,疑惑睁开眼睛。
萧朔伸手,覆上他额顶,慢慢揉了两下。
云琅没忍住,舒服得眯了下眼睛,张嘴接了琰王殿下喂过来的水晶角。
不归楼不亏名声在外,汴梁风味做得分毫不差。云琅心满意足将水晶角咽了,忽然回神,恼羞成怒:“干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儿,吃个饭也要人摸头——”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