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暗红色。
艾星觉得这里很像是他们婚礼的前夜,也像是余韵未尽的派对狂欢。没有酒Jing,只靠一个拥抱或眼神,就很醉人。
尽管他们早已学会戴上面具、作为衣冠楚楚的成人。这场不能降温的恋爱却让他们永远像是小孩。
——始终要用最赤忱的方式相爱,不想也不能体面地走到人前。
“哥,还有吗?”艾星想起宁河没能说完的誓词。
宁河用了几秒回想自己说到了哪里,最后他摇了摇头,“后面大概是我向你表白,承诺以后要加倍地爱你,可惜被你打断了。”
艾星笑起来,眼睛格外地亮。他说,“怎么办,我很想对病人做一些不该做的事。”顿了顿,又去掀宁河额前的头发,盯着他小巧漂亮的一张脸,“你再叫一次“老公”,今晚我就忍一忍。”
最后宁河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妥协,在艾星的注视下,叫了第二声,“老公。”
其实艾星并没有变得好受一点,他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想要宁河的欲望更加强烈了,但他最终还是克制地在宁河身边躺下来。
“为什么提前告诉我这个?”他问宁河,试图通过聊天转移注意力。
“婚礼可能没有了,誓词还想告诉你。”宁河说。
“婚礼可以再择期。”艾星安慰他。
宁河在他怀里安静了很久,久到艾星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却又忽然听见他说,“我总有种直觉,还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宁河的一只手抓住了艾星腰侧的衣摆,“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神经质?”
艾星把他的意思细细琢磨了一下,对他说,“不会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一起。”
后来宁河真的睡着了,艾星又翻身起来,撑在他的上方,低头去吻他的脸,轻声对他说,“我想和你举行婚礼,可能只是想听你在众人面前说爱我的誓言。现在如愿听到了,已经没有遗憾。”
宁河的直觉一直很准,艾星毫无保留地相信他。所以此后由他经手的每件事,艾星都做得极为审慎。
宁河在医院里待不住,不论是医生护士、抑或消毒水药剂瓶、每一件都让他心里膈应,他平生最不喜欢的地方大概就属这里。
艾星衣不解带地守了他三天,直到从警局那边确切获知嫌犯尼克已被收押、并不得保释,才将结果告诉宁河,又对他说,“我找了一个地方,位于洛杉矶国家森林公园,我们去那里休养半个月,你也不用继续留在医院里了。”
宁河原本坐在病床上神情闷闷地通关手机游戏,听闻艾星的话,一连多日的郁结顿时扫空。他的伤口恢复良好,已经可以自己下地走路,迫不及待就要艾星帮他办理出院手续。
艾星的本意是把他带离人群,寻一个清净的地方让宁河安心养伤。
可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一年的加州因为严重干旱,遭遇了十年之中最猛烈的一场森林大火,蔓延近80万公顷的面积,伤亡人数亦是近年之最。
而火势的源头,就从洛杉矶国家森林公园的南面开始。
艾星租下的独栋民宿位于森林公园与圣克拉拉水库之间,离他们最近的一户邻居住在百米之外,是一对来森林度假的退休老夫妻。
宁河在这里度过了非常悠闲的一周,每隔两三天开车去临近的小镇买些生活必需品,其他时间就和艾星坐在水库边钓鱼、或者泛舟湖上,再返回民宿烤rou喝酒。
艾星给他在后院的两棵树之间牵了一个吊床,宁河有时躺在里面午睡。阳光通过层层丛林投射下来,即使他闭着眼也能感受到那些跳跃闪动的光斑。
艾星总会按时把他叫醒,不让他睡得太久,以免他到了晚上Jing神太好。
宁河自从受伤以后,似乎不如过去独当一面,有时会表现得非常依赖艾星,让艾星觉得他柔软又可爱。
火灾来得毫无预兆,他们前一晚还看过本地新闻,除了一些交通事故和新一届的州长选举爆料,其余并无异常。
宁河半夜被惊雷扰醒过一次,迷糊中坐起来喝水,看见艾星在身边睡得很沉。
他们的卧室带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正对着屋后的广袤森林。宁河曾在一天傍晚隔窗看见一只来访的黑熊,还让艾星给他和窗外的黑熊拍过合影。那张照片在他们去小镇补给物资时顺道冲印了出来,现在就放在床头的相夹里。
宁河喝了半杯水,又躺回去,轻手轻脚地往艾星那边移动。
艾星仿佛感知到什么,宁河刚靠近他,艾星就翻过身来,将宁河搂进怀里。
夜深寒重,宁河被艾星妥帖地护着了,于是后半夜睡得很香。
艾星在清晨六点不到时将他叫醒,宁河恍恍惚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嗅到空气里裹混着某种奇异的气息。艾星已经用外套把他罩住,抱着他往屋外疾走。
宁河的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正要说自己可以行动,抬头的一瞬,罩在头上的衣服掉落下来,他猛地见到近处窜起的浓烟和几乎被点燃的半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