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靠得更近一些,“艾星,有时候我很难相信你才17岁,你在很多事情上做得太好,会让人忘掉你的实际年龄。也许艾叔叔有着相同的困扰,不知道是应该把你当作一个孩子还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来看待,所以和你存在沟通方面的问题。”
艾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这是在夸我吗?还是在替我爸说话?”
宁河沉默少倾,继而有些突然地问,“你爸爸妈妈的感情原本是很好的吧?”
艾星愣了愣,然后“嗯”了一声。
宁河又问,“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艾星慢慢站起来,坐到宁河身边的秋千上。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脱给宁河,这时只穿了一件衬衣,侧脸的轮廓在昏沉夜色中显得英俊且锐利,是那种看过一眼就会难以忘记的锋芒少年。
他说,“我妈妈在世时,他们夫妻感情很深厚,一直让我觉得两个人只要相爱了就会认定对方,不能被谁随意取代。我妈查出癌症到最后不治离世的时间很快。短短一年,人就没了。我爸当时也受了很大的打击,但他很快就爱上了别人。”
爱的反面,可能并不是不爱或者遗忘,而是背叛。是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一个长眠于地底,另一个却已在许诺新欢。
艾星曾是被整个家族给予厚望的后辈,受到严格的培养,他睿智、洞悉,承担太多,所以格外需要稳定的感情支撑。母亲的病故曾是他世界里最难解的伤害,而父亲在事后的薄情,则让伤害变成一道沉疴。
但他说得点到为止。一个成长于良好家世的孩子,没有背后议论父母的习惯。
宁河不再多问,此刻他能做的就是陪着艾星坐在寂静无人的公园,慢慢地荡着秋千。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说,“艾星,就算他们都辜负你了。我不会的。”
艾星似乎凝滞了一秒,转头看向宁河。
宁河眼底仿佛藏着星芒,在漆黑夜里闪着碎光。大概因为喝过酒又吹了风的缘故,他说话的声音透得几分疏懒,“想听歌吗?那边有台钢琴。”说着,抬手指了一下公园前面一处没有灯照的角落。
也不知是谁家不要的二手钢琴被置放在那里。琴体喷满了涂鸦,与周围斑驳的树丛融为一体。艾星说“好啊”,陪着宁河慢悠悠地走过去。
宁河掀起琴盖,随手弹了几个音,蹙眉道,“低了半度,凑合听听吧。”
这架钢琴没有琴凳,宁河只能因陋就简地站着弹唱。
起先是低音区响起几个沉稳的和弦,继而和弦又分裂为流淌的伴奏音型,右手旋律在两个八拍以后进入,宁河优美的声线随之响起。
艾星在闪动的树影之间看着他。宁河微微低下头,额前的碎发垂落,眸光被掩住了,只剩下清亮干净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饮酒后的慵懒,渐渐沁入这场凉夜。
——像是林间的风,吹起了心动。
像是长夜的梦,沉醉中相拥。
像是城市的光,交织出霓虹。
像是流淌的河,融入了星空。
我想象过你的目光,有一眼万年的匆匆。
我想象过你的亲吻,是情不自禁的触碰。
你有没有想象过我?想象我这样站在风中,
风不能停下,我却愿意为你一次一次,直到将你读懂......
当宁河唱到“流淌的河,融入了星空”时,艾星脸上神色闪变,似乎还不能相信这是一首宁河写给他的歌。
中间有些段落或许尚未完成,宁河代之以哼唱。副歌段重复着“我却愿意为你一次一次,直到将你读懂”,他一边唱着一边抬头看向艾星,手下的伴奏速度归缓,最后消失在温柔的低yin里。
“本来想...在你生日那天送给你的,还没写完,也还没进棚录音,今天就提前唱了。”
宁河弹了一手的灰,唱完以后自己反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笑着和艾星解释。
艾星拿过他的手,直接在自己衬衣上擦蹭,宁河有点挣扎,艾星将他攥紧,沉着声问,“叫什么名字?”
宁河懵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问歌名,于是说,“River of Star,星河。”
艾星垂眼看着他,说,“我很喜欢,歌和人都是。”然后,凑近了要吻宁河。
宁河没有拒绝,主动迎上去。他们在空无一人的公园角落里接吻。初春夜晚的风——就像歌里唱的那样,穿过林间吹起了心动。
艾星离开派对约有四十分钟后,和宁河一起回到了别墅。
显然在场众人都注意到了他们的失踪,艾成锦携着邵茵走上来,神情不太明朗地问艾星,去哪里了?
宁河站在一旁说,“我可能是喝酒太急有点头痛。艾星看我不舒服,就带我去附近药房买点药。”
说着,抬起手里一个印有连锁药店Logo的袋子,里面果真装着一瓶矿泉水和一盒已经开封的泰诺胶囊。
这个理由很正当,加之还有药品佐证,让人挑不到漏洞。邵茵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