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公道话,她觉得江卿晚在与店家理论的时候,才是她最好看的时候。
看那锋芒毕露的气势,看那令人窒息的王霸之气,再看那被吓得“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的店家,便知道江卿晚此时的气势多么盛。
其实那店家只是站的久了,有些腿麻,便用真气梳理腿部静脉,顺便活动活动筋骨罢了。可在白芷落眼里,却变成了被江卿晚吓得”瑟瑟发抖“。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脑补帝无意中向周围辐射的“毒”,怕是已经悄悄渗透进了她的骨髓里,怎么洗也洗不掉了。
江卿晚见白芷落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心中有了些许微妙的得意。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得意是从哪里来的。
于是在这种奇妙心理的影响下,江卿晚花了比平常多上几倍的功夫,享受了比平常多好几倍的“仰慕的目光”,这才心满意足地采买完毕,捉住第一次与她思维“在”一个频道上的虎妖的手,慢慢和她走出了店门。
白芷落偷瞄着笑得意气风发的江卿晚,抿了抿唇,终于把那个在心中憋了好久的问题问了出来:“那个……那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江卿晚此时心情正好,转头继续对白芷落蜜汁笑:“自然可以。”
白芷落转了转眼睛,有些心虚道:“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在笑什么?”
江卿晚心道不妙,要是叫这虎妖知道自己是在因为她那“痴迷”的小眼神眼神而不自觉喜上眉梢,怕是会毁了自己在她心中高贵冷艳的美好形象。
于是她干咳一声,摸摸下巴,挑眉道:“我有在笑么?你莫不是看错了?”
似乎觉得这解释有些牵强,于是江卿晚思量片刻,加了一句:“你见多识广,自然是知道世上有种美人,是生来唇角带笑的,对吧?”
她觉得白芷落就是为了那顶“见多识广”的帽子,也得配合她说“是”,随后她便可以解释一下自己就是那种生来唇角带笑的美人,说不定还能引来虎妖第二波崇敬仰慕的目光。
可是白芷落才不是那种按照套路出牌,热爱商业互吹的“同道中人”。她十分诚实地说:“不知道,从来没听说过。”
江卿晚本来准备好的腹稿,就这样夭折在了肚子里。
于是她只好有些郁闷地叹了一口气,丧气道:“不知道……便罢了。”
白芷落在心中偷笑,自觉扳过一局,于是自然春风满面,得意洋洋。
两人就这样慢慢地沿着街道一路走着,路过贩卖必须的丹药法宝的店铺,便进去采买几样,填一填储物袋空荡荡的肚子。
江卿晚虽然只字不提她对那娃娃将她二人放在白雪城外背后Yin/谋的怀疑,可是心中却未停思量这件事,自然也不曾放松警惕,掉以轻心。
白芷落老早就觉得,江卿晚今日忙着宠爱“储物袋”的肚子,却似乎忘了一直走在她身边的,自己这只可怜巴巴,委屈兮兮,无好吃的不欢的虎妖。
她正欲隐晦地提醒一下江卿晚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的时候,已经到了唇边的话却忽然被人封回了喉咙里。
此时两人已经离开大路,转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周围高高的青石砖院墙遮挡了大半个天空,只在头顶给阳光留下条狭窄的缝隙。巷子底下铺着的,是肮脏的灰泥,混合着黑褐色腥臭的血渍。
巷子中间,一片Yin冷的光影中,仰面朝天地躺着一具新鲜的尸体。
这尸体面色安详,神态如常,死前并没有经历什么痛苦。身上除了脖颈上那道致命的刀口外,并没有旁的伤痕。
显然是被人用迷香麻翻了之后,一刀割了脖子的。
白芷落一眼便认了出来,这就是方才那个收了她给的灵石袋的弟子。打劫她的强人显然看上了她身上除了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袍外的所有东西,连个子都没有给她剩下。
那枚玉戒的确能抵挡元婴期正面一击,可却并不是自动触发式的宝贝。在主人被麻翻的情况下,却是起不了半分作用的。
白芷落觉得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千种滋味一一转过,最终只得在心中感慨一句,天道无常。
可怜这弟子,历经千辛万苦逃离了蛮荒之地,却死在了回家前的最后一站上。
这弟子生前用的乃是固定式易容,故而纵然她身子已经凉了,可易容还是尽职尽责地遮掩着主人的容貌。
白芷落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告诉江卿晚这弟子的身份。
就让她以为,这弟子已经平平安安地回了听雨阁也好。
白芷落轻轻叹气,上前几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化尸水来,移走盖子,将瓶内浑浊的ye体尽数浇在尸首之上。
江卿晚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小巷中只有化尸水作用在血rou上的“滋滋”之响。
可就在这时,却有脚步声,夹杂着男人交谈的声音自小巷那头传来。
白芷落手一抖,险些将瓶子摔在地上。
她抬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