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你的家族,乃至于整个洵都旧族,都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这些,康闵陶不是没有想过,她已经得到了父母的支持,她希望与神煚一起面对。但是,眼下的情形,神煚扛不住了?
“主上,是不是义成王说了什么?”
康闵陶记得这位王爷出现后,神煚那堪称反常的表现,结合从前所见所闻,她自然有所怀疑,“义成王,是代表大祭司那些人,向你提出警告?”
虽然是个很大胆的猜测,但是好像猜中了。
“那样的人,你容忍他这么多年,他怎么可以这样!”
康闵陶现在是愤怒的,在她看来,义成王先是羞辱神煚,继而借家族势力挟持神煚,现在又出面逼迫神煚,简直是罪大恶极,不可原谅。
“别这样,陶陶。”神煚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义成王的事,你别管。现在,我们这个样子,总是惹人非议。我不想你受委屈,还是到此为止吧。”
康闵陶能感觉到神煚的痛苦,她信誓旦旦道:“只要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我愿意付出一切,管他们做什么?”
年轻的康闵陶说出这样的话,正符合“年轻气盛”,可以什么都不管,只管顺从本心。神煚不一样,她好歹活了三十几年,死亡就在眼前,已经没有兑现承诺的资格了。
“你跟着我,总没什么好结果,不如散了,以你的才貌、家世,什么样的如意郎君找不到?”
神煚再次提分开,这彻底激怒了康闵陶。
“以我才貌、家世,就得不到主上吗?”康闵陶站起来,她要反驳神煚,自己先难受了,“就这样留下遗憾,以后,又能怎么样?”
康闵陶的声音吸引了周边的宫人,侧耳旁听的人,越来越多了。
神煚缓缓站起来,面对着康闵陶,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犹疑和痛苦,“我们这样,是得不到幸福的。我希望你能幸福,所以,你离开我吧。”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神煚还是不能说明自己的死期,她就是因为死期将至才犹豫不决,她想给对方留下美好回忆,又不想对方因此惹上麻烦。现在,她坚持的是后者,康闵陶已经动怒,神煚就要达到目的了。
康闵陶理解的是另一个意思,她不知道神煚时日无多,她以为神煚还是在意世俗眼光,她回忆起近来的美好,整个人就像被戏耍了一番。
“幸福,幸福,现在就是不幸吗?”
康闵陶红着眼,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转身作势离去,结果才跨出一步,又缩了回来。她面向神煚,眼里的泪似乎被收回去了,“如果你改变主意,我还在原地等着。”
说完,康闵陶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下台阶,只留下一个背影。她走得倒是潇洒,要是骑了一匹马,定然绝尘而去。
神煚就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她心里难受,不是想哭,眼泪流不出来,好像把魂丢了,直到首领护卫平阖前来禀告。
“启禀主上,康大人已经出了宫门,往北门去了。”
往北门去了,那就是回洵都城北的庄院了,这就是康闵陶话里的意思吧。神煚挪动双足,轻轻道:“本尊饿了,膳房的人都死了吗?”
穆采儿吓得花容失色,她知道这时候的神煚万万惹不得,慌忙上前道:“回主上,早膳已经按主上吩咐,备下了。”
“是嘛。”
神煚坐在食案前,本来预备了两人份,如今还是一个人吃。这些年,她好像总是一个人吧,悲凉的感觉涌上心头,菜肴就没了滋味。
臣下们前来拜见,说着政事,神煚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把那些人弄得惶惶不安。穆采儿倒是知道些内情,她在神煚身边伺候,比那些人还要战战兢兢。
“主上,主上,”
眼看神煚没有任何回应,穆采儿不得不壮着胆子,轻声唤着。回过神来的神煚摆摆手,她已经没有心情处理政务了。
穆采儿会意,赶紧送那些人出去,司礼长老在殿外打听:“主上,这是怎么了?”
穆采儿压低声音,道:“今天日子不好,各位大人别去触霉头了。”
前一句没道理,后一句是实情,司礼长老等人连连答谢。穆采儿收了礼,到底开心不了,在神煚身边,还得神煚开心了才行。
大殿内静悄悄的,能听到人的呼吸声,穆采儿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生怕惹怒了主子。
“采儿,你跟着本尊,有些年头了吧?”
大殿内突然响起神煚的声音,穆采儿慌忙跪下,“回主上,采儿伺候主上,整整五年了。”
“五年了,五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神煚语气平平的,并没有多少起伏,“你年纪不小了,该找个人嫁了。本尊,现在就可以放你出宫。”
神国制度,昭明神宫里伺候的人,分为两种,一是世袭的宫人,二是外边选进来的。世袭的宫人,往往是夫妻都在神宫里,生下的子女也留在宫里,这些人往往有特殊身份。
外边选进来的宫人,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