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溢扬的水珠把跪地擦水的侍女溅了一身。“它活该,臭小子也不知道找个对的时间闯祸,满屋子大臣都在里面站着,桌腿突然‘咔’一下就断了。”
当时的场面只能用混乱来形容,失去平衡轰然倾倒的巨大书桌,满地散落的笔台卷轴,一群惊吓过度花容失色的侍女,以及众多站在殿内张口结舌震惊紧张的朝臣。
站在窗畔的图萨西塔不动声色地看着桌子倒下的瞬间便敏捷跳开的阿斯兰,眉峰淡淡一扬。
当洗笔的金碗一路滚到她的前面,直至撞上她的脚尖才停下时,那双深棕眸子静静一暗,捎带着那张线条清俊的轮廓也硬朗了几分,她一声令下,侍卫将阿斯兰带出去关在院里的笼中。
夏月白接到消息赶来南苑时,远远就望见铁笼里躺着一个懒洋洋的影子,毛绒绒的大脑袋搁在前腿上,半眯起眼晒着太阳。听见动静时它眼皮轻轻一掀,当看见来人时,阿斯兰立刻站了起来,隔着铁栅栏发出低低的呜咽,在笼子里烦躁地来回踱步。
叹息,无可奈何。
没进南苑,更没替它求请,只在院子里安慰了它几句,夏月白望了望南苑Jing美的大门便转头离开了,身后阿斯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咆哮了几声,很低的声音,带着一丝讨饶的哀求。
“对的时间?”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揉了揉额角。“月白,你这个小母亲真会教育孩子。”
“阿斯兰,过来!”厉声喝道,夏月白指着它。
这大家伙撒野的背影怔了一下,回头瞅着脸色铁青的夏月白,即没有过去,也没有继续乱来。
人与动物的对歭,往往最后只能发展成无声的眼神交流。
僵持了短短的片刻,阿斯兰转身挪动步子,耷拉着脑袋慢慢朝她走过去,脖子和头上那圈开始生长的鬃毛随步行微微抖动,看着就像一团乱糟糟挂在身上的大草环。
来到她面前,阿斯兰气馁地伏在地上,甩了甩脑袋上那团棕黄相间的杂草。
蹲下身,夏月白使劲揉了揉它的鬃毛,粗硬的毛质略微有些扎手,这圈鬃毛是象征阿斯兰即将成年的标志,为这头十几天前还如大猫似的家伙增添了许多威武雄风。“要做听话的乖孩子,听到了吗?我们阿斯兰最帅了,对不对?”
咧着嘴呜了两声,往地上重重一倒,抬起shi乎乎的前爪在夏月白干净的裙边报复性地抹了一把,雪白裙子立刻浮现一道脏兮兮的爪子印。
“小坏蛋!”继续用双将那团杂草揉得更乱,对它发出的抗议声充耳不闻,半个身子趴在它的背上,顺手还在它头上拍了两巴掌。
“殿下,霍克提莫斯将军求见。”门外响起侍女温柔的禀报。
陡然一惊,盯着门外。“什么?”
“霍克提莫斯将军回来了,正在殿外等待。”
眼底依旧带着那温和的笑,脸色却隐隐渗出一丝苍白。嘴唇蠕动了一下,有丝不易察觉地颤抖。“他……回来了?”
“阿尔尼斯,你说什么?”
眸子闪过一缕微光,他笑。“没什么,让他进来。”
忽然意识到什么,夏月白站起身,朝软榻上那神情一下子变得彷徨的年轻男子说道:“我先回去了,要给这小坏蛋洗澡。”
顿了顿,点头,紧绷的唇扬起一抹浅笑。“好。”
带着阿斯兰走出房间,回头看了一眼,微风缠着几缕光线在窗边徘徊,阿尔尼斯低头坐在榻上,冗长的发丝垂在风里轻轻摇曳,宛若一尊时光里沉静孤独的雕像,有种寂寞而Jing致的美……
眼神轻闪,收回目光,她快步迈入长廊。
★★★ ★★★ ★★★
坐在角落的桌后,耳边传来大臣们例行公事的汇报,夏月白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阿斯兰就趴在脚下睡觉,在昨晚被自己狠狠教训了一顿后,今天难得没有到处闯祸。
“霍克提莫斯将军已经回来了,利比亚和叙利亚的sao乱得到了平定,克蒙特和马里埃将军也在回来的路上,今年王的生日庆典,三位将军齐聚一堂必定非常热闹。”正事说完了,巴哈里笑眯眯地开口,身旁官员附和地应声,开始热切讨论起这场堪比新年祭典的法老生辰大典。
负责底比斯所有典礼的官员走上前,朝着侧卧榻上的修长身影躬身行礼,恭敬地问道:“王,这次庆典还是在太阳殿举办,您看行吗?”
眼眸轻敛,不以为意地轻轻点头。冷不防,她忽然睁开眼,潜在深棕眸底的目光闪了闪。“取消游行吧,庆典的其他环节一应从简。”
官员没有发表异议,素来打仗是一个国家中最花钱的开销,上半年连续不断的几场仗打下来,就算是富有如此的埃及国库也出现了暂时的紧张。
官员领命退下,另一人上前在报。“舞乐司有一事想请求王的恩准。”
“什么事?”
“舞乐司希望夏小姐为庆典的排练指点一下。”
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视线无声地滑向角落那张书桌,却见夏月白单手托腮凝视着窗外,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