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更短。”
驻立于窗外的光和室内的Yin影交割出的清晰分界线上,良久,用着一双错综复杂的眼睛越过阿娜希迦的肩默默望向她身后墙壁的某一点,有些专注,有些惆怅。
“有办法改变吗?”
“没有,或者……我没有办法。”向椅背一靠,伸直双腿,面无表情地答道。
“谁能?”
“我那位掌管冥府,拿捏生死轮回的伟大父亲----奥西里斯。”
“奥西里斯……你让我向冥王讨要未来?阿娜希迦,你明知道这不可能。”
微笑,身体后仰,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当然不可能,奥西里斯与塞特是死敌,你取得了属于塞特的力量,就凭这一点,奥西里斯就不可能帮你。”
再次沉默。
窗外隐隐传来风吹着树叶悉嗦的沙沙声,伴着侍女们偶然低低地呢喃,一种宁静得几乎不太真实的安详……
浅笑,视线从阿娜希迦张扬地目光中轻轻移开,转瞬,敛了神色。“既然我的命运已成定局,那就让我们好好谈一谈月白的未来。”
这个名字在耳边响起的刹那,阿娜希迦眉心折出一道深褶,伸向杯子的手突兀停了停,继而握上冰冷的金杯。“你想谈什么?”
“从头至尾,月白是唯一无辜又无助的那个人。她因为你的一己仇欲而来到这个世界,又因为我的命运而受到伤害,阿娜希迦,我们凭什么这样对她?”她轻轻开口,淡漠而平静的一字一句都像尖刀,悄无声息地划破了静谧地空气,令呼吸间溢出一丝痛疼的气息。
“你以为,我现在还一门心思想杀她吗?”倏地,她提高了声音,乍然红透了眼底的光。“我他妈的,比任何人都后悔把她弄到这个鬼地方来。”
“我知道你后悔了,否则在那座墓里你随时都能杀了她。”说这话时,她声音里有丝不易察觉的感激,隐隐。
“你----”
“那就帮我逆转我的命运。”
阿娜希迦的视线轻轻扫过金杯,杯身在她专注的目光下片刻间碎裂瓦解,只留杯托是完整的,杯子碎裂的瞬间半杯清水蒸腾出一捧水雾,笼罩在金属碎片的锋利边缘,辗转,缭绕。“来不及了。”
目光一凝。“什么意思?”
“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打开了时空的界门,利用血甲虫的倒影搭建桥梁,将她带来这里。”
“我为什么要引她来?”
“为了杀她。”
“杀了她以后呢?”
顿了顿,沉声。“心灵天秤上属于玛特的羽毛消失,冥界将被无出可去的亡灵冲破,埃及陷入混乱,直至灭亡。”
“埃及灭亡后,你会怎么样?”
“国亡,我……亡。”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可你并没有杀她。”
“是。”抬手轻挥,桌上看不出形状的碎片突然发出一阵剧烈地颤动,金属片慢慢地浮起,扭转着在半空拼凑出一个爬满裂痕的杯形。随着阿娜希迦指尖微挑的动作,它们再次四分五裂地坠落在桌面。“她来到我们的世界,是因为我利用了时间的裂痕将两个时空的轨迹交错,而错乱的轨迹会导致无法扭转的后果。在你们看来,这种后果无非是某个时间应该发生的事情推迟亦或提前,但是暗藏其间的微妙变化足以波及到未来的轨迹,那些错综复杂的轨迹哪怕是一丁点的偏离,也会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所以,就算你不杀她,我依旧会死。只不过,她会亲眼见证我的死亡。”安静地接话,棕色眸子的深处浮动着一泓暗金,在阿娜希迦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这双淡然的眼依旧看不出一丝波澜,只是话音有些干涩,一如图萨西塔苍白的唇上一道僵硬的线条。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望着对方深得让人不敢探究的眸子,阿娜希迦低下头自嘲地一笑。
“……”沉默,低头,图萨西塔目不转睛地望着这已经彻底沉静,沉静得和刚进门时完全不同的死神。半晌,萎顿地闭了闭眼,张口的声音透着疲惫不堪。“我和她,无法共存于同一个世界。”
“你们甚至都不应该知道彼此的存在。”唇角兀自扬着,那笑容却在融入眼神的一刹凝成彻骨的冰凉。“一场错误的交织。”
图萨西塔不语。默默看了她一眼,转开视线望着自己指上的戒指,笑出一丝沉默地悲伤。“一个不惜任何代价,让我想继续错下去的交织。”
目光轻闪,沉默。
“一点办法都没有……”低语,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
“没有。”
“你是亡灵的引领者,你能衡量人心的善恶,你游走在黎明与黑暗之间,你是冥王奥西里斯之子……你却告诉我,你没有办法扭转错误将她留在我的世界?”
“图萨西塔,你看看我,我现在还有一丁点神的样子吗?”撑着桌面起身,张开双臂,在她面前轻轻转了一圈。
“我帮你解除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