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的刹那,轻轻笑出声,那笑声快乐地即使在漆黑中也能猜到她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绚烂。
怔了大约有一分钟,猛然回过神,皱起眉,毫不客气地抬指猛戳她的肩膀。“神经病!”
单手撑着墙,一手擦去眼角笑出的shi润,眉头轻挑。“什么……病?”
知道她看不见,仍然很认真地朝她翻去一个憎恶地白眼。“骂你的话。”
“哦。”撩动头发,笑笑。“前面的路口右转。”
“你又从墙上摸出字了?”
“不是,看见的。”
“看----”惊诧,猛地打量起四周,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很快就发现了一小簇极其微弱的光芒,隐隐地。“光,是光,阿娜希迦,有光!”
“我是伤了腿,不是眼睛瞎了,走吧。”刚才走的太久,血ye一起流向腿部拥堵在伤处,压迫骨折的部位阵阵火烧般爆裂地灼痛。
不得已停下休息一会儿,她发现将逐渐有些涣散地注意力集中起来的最好方法,就是逗逗这个没有太多心机的小丫头。
“你慢点,小心脚下。”扶着阿娜希迦两人再次动身,夏月白紧紧盯着那束此时此刻意味着脱离险境的希望之光,生怕它会从眼前突然消失,就如它突然出现一样。
★★★ ★★★ ★★★
入夜,黑色的天幕,铺天盖地的星辰。
从帝王谷抽调来的军队已经在塌方形成的乱石坡挖掘了三个沙漏时,燃烧的篝火将这一片堆积如山的碎石照得发亮。
人,骆驼,马车全部用上。挖掘,搬运,清理……与时间争分夺秒地赛跑。
“轰!”巨大的响声,伴着浓尘从乱石坡上滚滚升起。
“大人,”一名浑身尘土的军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朝乌纳斯跪下。“又塌方了,碎石泥沙陷下去很多。估计下面还有空洞,上面的泥沙承重有限,继续挖下去,肯定还会继续塌陷。”
“这底下有空洞?”
“是,恐怕不是洞,是某位先王的陵墓。”
眉头轻蹙,抬眼看了看那个还盘旋着尘烟的乱石堆,参加挖掘的战士们拿着铲子三三两两地站在四周,已经停止了清理。“拿地图来。”
身后的侍卫转身跑开。与此同时,山谷方向由远及近传来车夫催马的响亮吆喝,惹得众人转动视线朝那里望去。
看清驶来的马车,乌纳斯浓黑的眉头没有丝毫舒展,黑着一张脸迎着马车走去。
“殿下。”
马车还未停稳,车门已经被里面的人一把推开,扑面而来的火光照亮了阿尔尼斯焦急的脸。“月白呢?”
“还不确定,可能就在这下面。”伸手把阿尔尼斯扶下马车,领着他朝乱石堆走去。
“阿娜希迦?”目光一暗,低沉的声音里隐着不安。
喉咙紧了紧,道:“应该和月白在一起。”
身后的僧侣拿着斗篷刚要给阿尔尼斯披上,被他轻轻推开了。“现在呢,她们怎么样?”
“刚才又塌方了,挖掘很困难。”瞅了一眼阿尔尼斯消瘦的背影。他退后半步,曲膝跪下。“殿下,乌纳斯有负殿下的嘱托,没有好好保护月白。”
“你起来,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不怪你,是我自己被阿娜希迦算计了。”回头,看着乌纳斯低垂的头颅,叹息。
一惊,自打护送夏月白来帝王谷后的许多疑问,随之涌上心头。“您被算计了?”
“阿娜希迦知道在宫里没有下手的机会,只有这帝王谷才能解开我加在月白身上的护咒。”低低一声叹息,阿尔尼斯偏开脸,眼底闪烁着显而易见的悔恨。“她是故意去找月白说那些话来激我,一切都在她的Jing心策划之下。”
懊恼,亦憎恨。
那个披着人皮的埃及神,给他设了一个圈套,而他竟然还一步步踏了进去。
低下头,避开阿尔尼斯的视线,乌纳斯轻轻将话题带开。“殿下,我有很多问题想问。”
沉默,良久。
“殿下……”乌纳斯忍耐不住,压低声音轻声开口。
“我知道你心里的疑惑,但我不会给你答案。”低下头,阿尔尼斯静静看了他一眼。“乌纳斯,现在还不是时候。”
怔了怔,随即好像突然间领悟了什么,轻敛双眼,乌纳斯缓缓叩拜。
“殿下、大人,地图。”
阿尔尼斯伸手接过地图,与乌纳斯两人一左一右展开泛黄的牛皮纸,漆黑的字迹清晰地标注着每一处法老墓地的所在位置。
“原来这里是哈努哈什赫先王的陵墓。”在那个曾经象征着伟大王权的名字上轻轻一点,阿尔尼斯松开卷轴,转身朝乱石坡走去。“去把哈努哈什赫先王的陵墓图纸找来。”
乌纳斯将卷轴交给身后的随从,并朝他使了一个眼色,随从躬身退下。
听见乌纳斯跟上来的脚步,问道:“其他赫梯人呢?”
“死了一大半,其余伤得都不轻,抓到了塞布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