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萨西塔就有成为法老的资格吗?她是公主,埃及历史在她之前,并没有公主担任法老的先例,她到底是怎么与王位扯上关系的?”
许久,阿尔尼斯望着夏月白的脸庞,说不出一句话来。在这两人相对而坐的安静时刻,他却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充满了Yin谋判乱的不安年代。
从出生后就围绕着自己发生的那些事情,从父王忧喜掺半的神情,从母亲饱含担忧的眼神,从身边人复杂多变的面目,阿尔尼斯从懂事后便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而他的与众不同正是将他和图萨西塔推向险厄刀锋的原因。
“那些与我们同父异母的兄弟,忌惮我的能力会威胁他们的地位,加上母亲去世较早,失去了母亲保护的孩子在宫廷生活中是岌岌可危的,所以我与王很早就离开了王宫,而父王为了维系后宫与朝局的平衡,也默认同意将我们送出宫。”放下杯子,轻轻一笑,那笑容里隐含了些许落莫的伤感。“可是即使远离了宫廷和王权,我们仍然得不到安静的生活,随着父王病倒,由谁承袭王位成了底比斯权贵们最关心的问题,我的那些兄弟们相继开始蠢蠢欲动。与此同时,他们意识到只要我还活着,当我成为大祭司后,以我的能力必会对新法老造成威胁。”
“这些人简直太可笑了,你根本不想做王,成为大祭司是你的使命,他们毫无根据地胡乱猜忌,真是一群蠢蛋!”在无尚的王权面前,亲情血缘都成了累赘,一顶王冠能让人丧失人性。
面对愤愤不平的夏月白,阿尔尼斯只是轻笑不语,过了这么多年,在谈起那场震动埃及朝野的巨变,他除了平静,更多的只有无奈与悲凉。
“也许,那时我要能站出来,就不用由我的妹妹来承担这道沉重的枷锁。”良久的沉默后,他淡然的唇说出一句压抑的话,那语气里的沉重像他眼底忽然沉寂下来的灵魂,Yin惨惨地。
黑色的眼中盘踞着比夜色还要深沉的暗黑,夏月白紧皱着眉,喉咙里梗着团硬绑绑的呼吸,咽不下去,呼不出来,憋得人发疯。
“王根本无意于王位,只是为了保护我,她才不得已做了那些事,从而背负了太多指责和罪名。”微笑,惨淡一如Yin雨连绵的暗灰天色,棕色的眼底一片支离破碎的暗光。
双手抱膝,望着阿尔尼斯目光有些涣散的眼睛。“这不是你的错,那些人将你们逼到了绝境。图萨西塔只是出于本能在对抗命运,她成功了,你们都安然无恙的活着……”
移动僵硬的目光看向夏月白,片刻,微微一笑,沉默不语地又移开视线,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落在远处的角落。
“月白,我与王都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是对是错,现在都没有回头路可走。你呢,会对未来后悔吗?”
“我……”愣了一会儿,咬着唇。“不知道,我不想武断的说一定不会后悔,但是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还没有后悔过。”
目光一转,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唇,忽而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说下去,有些秘密封存的越久,越没有开启的必要。即便眼前的这个女孩能在逆境中兀自随欲而安,阿尔尼斯仍然不想让她再陷入更多的苦恼之中。
轻敛眉眼,向后一靠,转头看向半挂在门槛上的阿斯兰,它正专心致志地啃着木头门框,瞅着在它的利牙啃咬下逐渐剥落油漆露出木料的门框,它时不时发出的咕哝声传进寂静的房间,为这一块略显凝固的气氛弄出一点鲜活。
侧目,视线由阿尔尼斯淡然平静的侧脸滑过,短暂的犹豫过后,夏月白抱紧膝盖顶着下巴,有些失神地盯着榻边的空地发起呆。
★★★ ★★★ ★★★
王宫里少了法老坐阵,宫廷生活依旧忙碌如昔。
每天进进出出的官员仍然数量不减,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以前总是来去匆匆的脚步,现在明显慢了不少,三三两两地边走边聊。冗长的廊下能看见许多驻足聊天的官员僧侣,侍女侍卫穿梭其间,热闹程度不压于新年的时候。
赫梯侍女站在门里朝巴哈里躬身行礼,引领他进入内室。
一进门就看见阿娜希迦的心腹亚尔汗坐在一旁,见巴哈里进屋,他起身,微笑着颔首。
“宰相大人。”
“亚尔汗大人。”
两人微笑着寒暄,巴哈里一抬眸便看见倚榻侧卧的美丽女子,他朝着那个方向欠身。“公主殿下。”
“巴哈里大人,请坐。”抬手,微笑着叹息。
坐下后,巴哈里理了理衣褶,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的侍女轻轻退出去,顺手将门合上。“公主,我已经见过塞布隆将军,公主决定与巴比lun联盟真是明智之举,现在两河流域的局势只是表面看着还算稳定,过不了两三年战事必起。巴比lun一向军事较弱,能与兵强马壮的赫梯结盟,巴比lun人当然求之不得,为了能在将来和亚述的一战中取得胜利,眼下他们必然会听命于赫梯。”
淡淡一笑,拢了拢脸庞的栗色发丝,一抹鄙夷之色不加掩饰地跃然脸上。“巴比lun王到是一个明白人,只不过他养了一群不明事理的蠢儿子,尤其是那个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