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彻脸色铁青,咬牙道:“爱妻以为,哪家才俊可尚公主?”
安歌云知道皇帝已将自己的话听进耳朵里,她故意皱起眉头,迟疑道:“这……”
这人选还真不好定,燕彻恨极淑顺,他这人很小心眼,见不得讨厌的人过得舒坦,怎么肯给淑顺配好亲事。
首先,先帝旧臣家的子嗣不可选。这些老家伙是看着淑顺长大的,先帝垂危时还联名上书求立皇太女,若不是母后反应机敏,这皇位谁坐还不一定呢。燕彻决不允许淑顺与当年的帝姬党扯上关系,这样就排除了很大一部分。
他倒是恨不能随便找个纨绔配淑顺,可若如此朝中定生怨怼,对自己仁孝英名有损。
这时安歌云似是想到什么,她道:“陛下,妾娘家大哥至今未婚娶。”
燕彻一怔:“你说安达海?”
安歌云封了贤妃后,安家随之鸡犬升天,燕彻给安老爹一个忠勤伯的爵位,忠勤伯长子安达海自然就是世子了。
这位世子爷文不成五不就,在户部挂着闲职,每日斗鸡走狗,出入青楼赌坊,养粉头捧戏子,时刻以国舅自居,如今二十有六还未娶亲,扬言非要个绝色的闺秀做娘子。
老忠勤伯知道自己儿子混账,可他就安达海一子可传续香火,忠勤伯夫人又护犊子,无奈之下只能对安达海的劣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过头,那就随他去。
燕彻仔细一琢磨,觉得真挺合适。安达海有个伯爵世子的位子,相貌也过得去,还是自己个儿小舅子,绝对的一条心,虽然玩心大了些,奈何燕彻本来就不想淑顺在夫家好,真是天作之合。
他大喜:“我有贤妻,如虎添翼!”
安歌云抿嘴一笑,忽又面露愁色,燕彻忙嘘寒问暖,半晌安歌云才道:“大哥若尚了公主,妾身父母岂不是要日日对她行礼参拜?爹爹和娘亲苦了一辈子,老来却不得儿媳侍奉,是以妾身难过……”
燕彻略一思忖,承诺道:“你放心,身为人妇自当侍奉公婆,皇女也一样,我下旨免忠勤伯与夫人行礼就是了。”
安歌云破涕为笑。
翊坤宫种种,拓跋言与淑顺暂不知晓。
拓跋将军已对皇帝彻底失望,自然不会顾及他的面子,今日与贤妃等人结怨,她不放心淑顺一人在存清宫,便对她说:“我这就让画戟打扫出偏殿,你在坤宁宫放心住下,我拓跋言在一日,就护着你一日,没人能为难到你。”
淑顺帝姬低头久久未语,拓跋言托起她下巴,却看到两行泪水流过洁白如玉的脸颊。
拓跋言慌了:“有福,你怎么哭了?”
淑顺的情绪明显不对,泪眼氤氲着难言的委屈与痛苦,她问:“为什么要帮我?”
拓跋言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觉得我得帮你,我必须要帮,有福,你就像我的姊妹一样,我肯定得……”
淑顺听了却哭的更凶,她说:“我才不要当你的姊妹!”
来到这里十余年,淑顺无时不刻不期待着她的出现,为此甚至暂时放弃了自己该得的东西,就怕一个小动作引起蝴蝶效应,影响到远在西北的她的安危。
狗皇帝的四个儿子,都直接或间接死在淑顺手里,尤其是曾作为他人手中刀刃、伤害到她的四皇子,还未见天日便随母亲赴了黄泉。
其余诸如安氏,皇帝,太后,宫妃,乃至前朝臣子,大多在淑顺掌握中。引太后出宫祈福,不让老虔婆有机会摆架子折腾她;放任安氏腹中孽种,让安氏有机会在大婚夜勾走皇帝;加深皇帝对她的忌惮,把皇帝碰她的几率降到无限接近零……
可是,她没有回来呀!那个陌生的拓跋言,终究不是淑顺渴望的她。
淑顺无比沮丧,然而她不肯死心,依旧粘着拓跋言,幻想有朝一日她能来,但当熟悉声音道出‘你就像我的姊妹’,淑顺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压抑这许多年的情绪一朝爆发,她泪流满面,甩开拓跋言的手,还用力踢她一脚:“我不想再看到你!”
这一脚对拓跋言来说连搔痒都算不上,她扯住要追上去的点翠,焦急道:“点翠姑娘,你是有福身边最亲近的人,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点翠被她拽着无法脱身,一咬牙,低声道:“拓跋将军,帝姬心悦你啊!”
拓跋言如遭雷击,怔怔立住,画戟很有眼色的拦住其他宫人,不许她们靠近。
此刻拓跋言脑子里乱成一片。
她与有福,都是女子……有福心悦我……可我……
拓跋言仿佛听见自己说:“我一个人走走,你们别跟着。”
她漫无目的行走在路上,不知自己要去何方,不知不觉间,到了绵福宫附近的桃林中,里面隐隐传来女子嬉闹的声音。
鬼使神差的,拓跋言顺声音寻找过去。
桃林的小亭中,有两个女人衣衫凌乱,肢体交缠,滚在在一起拥吻,充仪肖氏被林婕妤压在身下上下其手,香汗淋漓,带着甜腻哭腔不住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