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黎点头。
揭然好整以暇:“那好, 先说这个梦。昨晚害怕吗?”
晏黎又点了点头,轻声:“怕。后半夜我都怕得睡不着觉。”
“那当时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面对揭然的质疑, 晏黎迟疑:“太晚了, 不想打扰你休息。”
“咱俩这关系还需要考虑是不是打扰对方吗?”
晏黎心里咯噔一下,支吾着:“咱俩……咱俩是什么关系啊?”
“你说呢?”揭然巧妙地把这个难题抛回来给她。
晏黎不知道该怎么接,讪讪地别开头。
气氛顿时陷入僵局。
几秒钟后, 揭然打破沉默:“当时你要是找我,我开导几句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我没有胡思乱想。”晏黎违心地说。
揭然见她眼神闪躲, 一眼识破了她在撒谎, 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没有胡思乱想, 你干嘛大老远跑过来,又怎么会说出是我克星这种荒唐的话。”
果然什么也瞒不住揭然这双眼,伪装不下去索性就不装了,晏黎深呼吸,说:“梦境是现实的反映, 我觉得这个梦就是在暗示我什么。”
“暗示什么?想明白了吗?”
晏黎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重新整理好情绪,一字一顿:“你说,这是不是预示着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听到这里,揭然终于绷不住笑出声来。
晏黎一脸莫名。
揭然敛容,问她:“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
“……”
揭然上前一步,目光锁定她,声音无起伏:“你都没有努力过,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揭然轻飘飘的一句话打得晏黎一个措手不及,她怔住了。
揭然说得一点也没错,她根本无从反驳。关于这段暧昧不清的感情,她的确没有努力过。自从柏林被偷怕事件发生后,她就像个缩头乌gui,整天躲在自己的驱壳里,等待揭然来敲打,她才战战兢兢露出个脑袋。
这一刻,她又有了退缩的念头,身未动,心虚地低下头。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揭然的手轻轻搭在她肩膀:“我话有点重,我并不是在责怪你,我能明白你的顾虑。”
对方越是体贴她越是愧疚不安,晏黎紧抿着唇不出声。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她的脸颊,缓缓下移托住了她的下巴,揭然手指微动,迫使她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一个眼底全是慌乱,一个平静无波。
对视良久,晏黎鼓起勇气:“对不起。”
揭然诧异:“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至于为什么晏黎说不上来,她就是觉得有点沉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揭然。
揭然也没勉强,拉着她到旁边的休息区坐下。四下无人,她们可以畅所欲言。
为了缓解尴尬,揭然把话题绕了回去:“关于昨晚那个梦,我给你好好分析。”
“分析什么?”晏黎成功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揭然两条腿交叠,不紧不慢地说:“你说梦境是现实的反应,这话没错。那你应该也听说过,梦境有时候跟现实是相反的。”
“你看啊,你梦到我出事了,结果我真的就出事了,这其实完全可以证明你跟我是有心灵感应的。说白了,你就是因为太牵挂我,因为太过思念,所以周公就帮了你的忙把我的消息传达给你。是这么回事吧?”
晏黎听得一脸震惊,她不置可否。
揭然自顾自地说:“你梦到我流了很多血,但是你看看我这伤口,小伤而已,是不是跟梦里是相反的?”
晏黎瞥了一眼她额头上的纱布,点了点头。
揭然如释重负地说:“所以说别害怕,那个梦是好的。”
晏黎愣怔地看着她双眼:“你还会解梦?”
揭然挑眉:“以前不会,现在学会了。记住,以后要是再梦到什么不好的一定要立即找我。”
“……”
“呸呸,瞧我这乌鸦嘴。回去以后希望你天天晚上都做美梦。”
“……”
揭然“噗嗤”笑出声,掐了掐她僵硬的脸颊,戏谑地说:“听傻了吗?怎么不说话?”
晏黎恍然回神,嘟囔着:“什么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那就说点别的。”揭然换了个话题,“我记得你后天要上节目宣传,这样的话你们明天就得走了吧?”
晏黎面露委屈:“我才刚来,你就这么希望我走了吗?”
揭然忍俊不禁,摇头:“我恨不得你不走了。”
简单的一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情愫,扛不住揭然含情脉脉的眼神,晏黎错开视线假装去看周围的风景,顾左右而言他:“这医院环境还不错,花花草草长得真好。”
这拙劣的演技简直对不起她是演员这个份上,揭然看破不说破,配合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