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是许多同学都会穿的球鞋,戴着顶白帽子,单单是往那里一站,就显得与周围人不一样。
我不止一次有这种感觉,我纵然心胸开阔些,却也不得不承认,人与人就是存在本质上的差别,这和出生有极大的关系。
比如傅见琛能听得懂我说话,却听不懂明川其他人的话,因为我说的是地地道道的B市话。
我的母亲从小教我们的话,她怕我们的口音会被这里的人传染,所以即便是在外面,也不许我们说明川的方言。
甚至每年寒暑假也都会带我们去B市,小住些时日,在我觉得,B市话就是我的语言,而我和傅见琛所说的,是同一种语言。
即便是放学了,也还是有不少同学自觉的留下来再加一节自习课,像我这样的一到点就离开的人在一中真不是很多,所以在看到傅见琛似笑非笑看我的眼神时,莫名有点心虚的一笑。
明川其实并不很大,闹区加在一起也不过两三处,倒是分布在各个角落,因此一次性也没法全部看完,更何况是熟悉这个地方,坐车远不如步行来的有意思些,索性一路走走停停说说话,一条人民路也很快走到了下一个转弯口。
傅见琛似乎对那一片尚未拆迁的古巷挺有兴趣的,或者说,是对那面被蔷薇灌木丛覆盖的墙面。
越是常见的花卉越是生命力顽强,它们比不上那些名贵的需要Jing心侍弄的花种,一点阳光,一场雨,一个支架,花开时节便能爬满整个可供它生长的地方,胜在繁密,清香扑鼻。
“也不知道这里还能保存多久,这些古巷,这些青石板铺成的道路,其实以前我从未走过,所以才觉得它是极具诱惑的存在,有些东西毁坏了就再也无法存在了。”傅见琛其实并非表面那般不学无术,只是他所学的,和我们大多数人都不一样罢了,甚至是许多人一辈子都不用学习的。
“我倒是知道几个不错的古街小巷,现在还没有开发出来,去的话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景致倒是不错,大概要一个礼拜的时间。”我状似不经意的随口一提,他先是一愣,随即摇头。
他这是拒绝了,我说不出心理什么滋味,只是下意识一笑,也不再说话。
傅见琛突然狡黠一笑:“你站在那个位置看一下。”我有些奇怪,那个位置曾经站过的人被我整整观察了一下午又作进画里。
我站了一下,除了能看到面前一面完整的青墙爬上的绿色藤蔓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或许是光线不太好吧。”傅见琛耸耸肩也没有刻意的再多说什么,反而这种轻描淡语的态度,总让我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记下了那个位置,却没有再多站一会。
古巷的光线一般是从正午到晚上,旁的时候是看不到太阳的,许是被旁边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遮盖的严实。
傅见琛要比我小上一两岁的样子,性格又有些刁钻,对着他比对着书墨都要麻烦,却不知是不是从小对着任性的书墨习惯了,他说什么我都会下意识的迁就一下子。
刚开始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那日周末,是一周唯一不上课的完整的下午,我们在明川最东郊新建造起的公园里踏青,这个时间,正是百花齐放的季节,处处可见开的满地的野花。
听听虫鸣鸟叫,就连空气都觉得比在学校时要清爽几分,傅见琛见人家卖冰糖葫芦的就指着要吃,离我们所处地要绕大半个湖,虽然也没有多远,只是到底不是娇滴滴的女孩子。
后来我们并排坐在假坡上的凉亭,他美滋滋的咬着没有去核的山楂眉头不自觉的酸的一皱又毫无犹豫的往嘴里塞一边模糊不清的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他这随口一说让我整整绕了一圈七八百米的湖。
我也并未恼羞成怒什么的,云淡风轻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他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眼珠子一转,举着那还剩下好几颗裹着红彤彤的糖稀的山楂:“给你吃这个。”吃了一半的他倒是好意思再送出去,一副莫大恩惠的样子。
我一直不是很喜欢偏咸偏辣偏酸的东西,一直觉得那些东西不仅会刺激我的味觉连带着胃都要不舒服一阵,在一起吃了这么多次饭,想必他也能察觉的出些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青少年发育特有的到了我这仅有的一点叛逆心理,我就凑上嘴就着他举到我面前的串子,咬下完整的一颗,外面的糖稀很甜,我喜欢,透过糖稀依稀浸透的酸酸的山楂,嗯,也不是很酸。
他先是睁大了一双眼睛,瞳孔的颜色比起一般人要浅上很多,配上那深邃的五官,却又格外的漂亮,我光顾着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因此对那慢慢靠上来的唇失去了反应。
那是一种试探般的靠近,先是轻轻的触碰过来,见我没有反应没有推开也没有迎合,便大胆了一些,舌头尚且带着糖稀的甜与山楂的酸,描绘着我的唇,那些发明山楂裹糖稀的人真是聪明,他能将两种极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而丝毫不显突兀,还,这么的惹人沉溺。
哪怕我知道,甜的最后,是吐不出也咽不下的酸,也还是甘愿的尝试了一口。
唇上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