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毛毯,遮住光|裸的下半身。
Vi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几个袋子:“郗苓,粥买回来了。”
走到一半,他突然僵在原地。
“常,常钦,你怎么提早回来了?”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本来常钦说好晚上回来,现在才刚刚过中午。
Vi粗粗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场景:沙发上一片狼藉,郗苓紧紧捂着毛毯,低头咳嗽不止,尖削的下巴上隐约可见几道深红色的指痕,常钦则半坐在郗苓身上,衣衫不整,衬衣扣子崩掉了好几个,宽厚的胸膛半裸在大开的衣领外,随着他的呼吸剧烈地上下起伏。
这气氛,看起来真不像久别重逢的样子。
常钦看了Vi一眼,面上的表情Yin晴不定,他用手背狠狠地一抹嘴角,从郗苓身上爬下来,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向门外,经过Vi身旁时,甚至带出一阵劲风。
一直听到大门被重重地摔上,郗苓方才倒回柔软的沙发靠垫上,闭了闭眼,用力吞下满腔的血水。
“你怎么了?”Vi迫不及待地冲到郗苓跟前,细心查看他下巴上的伤痕。
郗苓别过头不愿意给他看,紧抿双唇一声不吭。
Vi叹口气,知道他性格倔强,也就不再强求,俯身拿过刚从外面买回来的粥,递到郗苓手中,柔声说:“趁热吃吧,吃完我带你去医院。”
郗苓点点头,打开包装盒,面无表情地埋头喝粥。
吃完饭后,Vi又小心地在郗苓下巴上抹了点散瘀药膏,然后帮他披上外套,带他去医院。
常钦自从逃离般地走出郗苓家后,并没有离去,而是坐在汽车里,呆呆地望向郗苓所住这栋楼的大门口。
一晃一个钟头过去了,他却全然不知,双眼依旧茫然地望向窗外,这时,门口突然走出两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个子稍高一些的人,用手臂揽着另一个被风衣紧紧裹成一团的人,先把他送进副驾驶座上,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里,开车离开。
见到此情景,常钦心脏猛然一揪,二话不说,发动车子跟在那辆车后面。
Vi带郗苓来到最近的一家医院,停好车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出车外,带他走进急诊大厅,常钦停下车,也跟了进去。
一路配药、打针,Vi陪在郗苓身边忙前忙后,常钦就远远停在能看得见他们的角落里,透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目不转睛地守着。
他看到直注射台前,郗苓拉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眉头锁成一团,躲开眼不敢看护士扎针。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那么怕打针。常钦莫名其妙笑了一下,心里跟着一疼。
注射完后,Vi替郗苓举起吊瓶,两个人找了处空位并排而坐,常钦马不停蹄地远远尾随,见他俩坐下,自己也找了个能看得见俩人的偏僻角落,安静坐好。
上一次来这里,也是陪郗苓吊盐水,可是那时两个人的距离,明明那样亲密无间。
事情转变得过于突兀,让人猝不及防。
前一刻还卿卿我我的两个人,这一刻,却只能远远偷窥。
常钦不明白横亘在他跟郗苓之间的究竟是什么,让他俩的感情之路走得如此艰难,他以为他们终于走到了柳暗花明,却不曾想,决绝,竟然来得这样突然。
常钦一眨不眨地看向郗苓所坐的方向,虽然距离极远,甚至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可郗苓下巴上那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却在他眼前四处晃动,让他的心脏越发疼痛。
我究竟干了什么?他闷头沉思。
郗苓看上去似乎不怎么爱说话,Vi有时主动跟他搭话,郗苓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最后干脆把头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见郗苓仰头睡着了,常钦这才收回视线,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后脑勺架在塑料椅背上,出差的这几天里,睡眠时间少之又少,再加上刚才跟郗苓这么一闹,常钦只觉得头昏脑涨,刚闭上眼睛,很快就熟睡过去。
一长串不怎么愉悦的梦过去后,常钦突然被人摇醒,他睁开眼,Vi好看的黑亮眸子顿时映入眼帘。
常钦被眼前这张脸吓了好大一跳,他揉揉惺忪的睡眼,收回惊恐的情绪,在狭小的椅子上躺得太久,一觉醒来,只觉得手麻脚麻,他坐直身子,身上的衣服突然滑落下来。
“郗苓已经挂完盐水了,他让我来告诉你一声,别等了,回家吧。”Vi俯下身,看向常钦轻声说道。
常钦眨眨眼,依旧一头雾水,他本想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突然又懒开口,顿了顿,最后只回了一声“嗯。”
回家?回哪个家?
他自嘲地笑笑,低头看到腿上的衣服,递还给Vi:“谢谢你的衣服。”
Vi接过外套,冲他微微一笑:“不客气。”跟着转身回到郗苓身边,郗苓仍坐在老位置上,只是手上的吊瓶已经没有了。
从Vi走向他,到领他离开大厅,郗苓至始至终没有往常钦的方向看一眼。
常钦等两个人彻底消失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