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碎碎念着:“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甚么也看不到。”
“晓觅——”一把沉哑沧桑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咱们无仇无怨,你有甚么血海深仇也别找我啊!如果是找我帮忙那就更不用了,我就一个小土豆,文武不行,无权无势,流落街头,自身难保,你放过我吧!”徐晓幂绝望地说。
“呵呵,是我。”
“我不认识你啊!”她仍旧闭着眼道。
“鬼”又笑了笑,缓缓地道:“我唐伯啊。”
“你唐伯我还徐伯呢!嗯?”徐晓幂猛地睁开眼,把唐伯手上的灯抬高,灯光映出唐伯一张老迈和蔼的脸,“唐、唐伯,真的是你啊?”
“呵呵,当然是我咯。”唐伯笑了笑,轻轻抓着她的手臂,“跟我回去吧,再不回去门可要关了。”
“等、等等!”唐伯拉着她就走,可她却依然很怕。
唐伯停了下来,问:“怎么了?”
徐晓幂怯怯地问:“唐伯,将军他还生气吗?”
“生气,可生气了。”唐伯耸拉着脸,指着自己道,“将军刚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可吓人了,府里的人都不敢靠近。”
徐晓幂一听,脸都青了,“那我不回去了!”
“不回去?不回去你要去哪?”唐伯问。
“我……”徐晓幂看了看四周,漆黑得看不到前路,这前路如同她的未来一样黑暗,她急得红了眼,“我……我……总之我不能回去!”
唐伯又问:“为甚么不能回去?”
徐晓幂话语混乱地道:“我、我说了一些话,将军生气了,丢下了我,他会杀了我的,如果我回去的话。”
唐伯听完摇头一笑,“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那么确定?”徐晓幂急切地问。
唐伯默然不说,只执起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不停说没事的没事的,有事的话他会替她担着,让她别想那么多。
他的一双手虽然早被岁月洗去了青涩,并刻下了一道道皱纹,但是同时也在年岁的历练下赋予了沉稳与温暖,徐晓幂被这一双手握着,惊恐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脚步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走。
将军府的大门敞开着,有两个仆人执着灯等他们,徐晓幂和唐伯到达的时候,仆人安心地笑了起来,接着拿过唐伯的灯开始帮他们引路。
徐晓幂以为今晚必不会好过,最轻的刑法怎样也要跪一整晚或者跑无数个圈,可一路送她回了房间,没有叫她去见将军,只嘱咐她好好休息。
于是徐晓幂一番洗漱后,用了点晚膳,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再次睡下。
唐伯安顿好徐晓幂便风风火火地赶到书房,其他人不知道,但他这个多年来一直照顾将军的老仆,又怎能不知将军内心的焦急。虽然将军刚回来的时候确实很生气,问他晓觅在哪,他气愤愤地说死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是隔了不久,他就开始焦急地围着屋子来回踱步,不断地望向窗外。
那时夜色黑了,唐伯端着晚膳去将军的书房,再打算离开时,将军命他去城门接人,说接不到就算了,由晓觅自生自灭。唐伯心里发笑,然后着急地找人去了。
此时的萧文焌仍旧在房里踱步,唐伯进去后行了礼,道:“将军,人回来了,现在正在歇息。”
萧文焌一听,紧皱的眉头松开了,又佯装不在意,“嗯,知道了。”
唐伯行了礼,走了。
他一走,萧文焌也离开书房回自己的寝室,经过徐晓幂的小偏房时,他停了下来。良久,伸手推门,却没想到门后传来铁链的声音,看来锁得很紧密,于是他放弃了。
回到寝室,他自个儿更衣,躺在榻上却毫无睡意,今天在马车上,他真的有一瞬间想杀人,可是他忍下来了,只把人丢了出去,不然他真怕自己一冲动就拿了此人的命。
此人口无遮拦,也不知道自己是甚么身份,居然敢口出狂言,换作别人,早杀了他千百遍。可是细思一下,此人所说的是实言,也是忠言,一个尽心尽力为他好的人,又怎能杀?
不单是现在,萧文焌在马车丢下人的一刻,也庆幸只是丢,而没有把人杀掉,不然,他大概会后悔的。
不过今天他忍下来了,那以后呢?此人就是敢以下冒上,无视权威,杀了又舍不得,能怎么办?如果他不杀,此人以后得罪了别人,别人又怎会放过他?
这一想,萧文焌一夜无眠。
翌日,徐晓幂一大早过去萧文焌的寝室服侍,发现人不在,逮着一个婢女问了问情况,才知道刚离开。
“谢谢。”徐晓幂道了谢,打算寻人去。
谁知这婢女叫住她,从怀里掏出一包用纸包着的东西,塞给她。
“这是甚么?”徐晓幂好奇问。
婢女笑了笑,“只是一些小吃而已,你拿去吃吧。”
徐晓幂打开一看,是一些小酥饼,她咬下一口,里面是红豆馅,还挺好吃的,她一边吃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