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伸出一只手,接着抓起萧文焌搭在浴桶边的手的……食指。
“将军……”她摇了摇萧文焌的食指,貌似撒娇。
那嘟着唇,神情委屈又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萧文焌的心软了起来,可是他不得不硬起来,这小厮不给点教训,都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哼!”他甩开手,几点水滴拍到徐晓幂的脸上,“跪下!”
扑通——
徐晓幂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就跪在地上了,那速度真是史无前例般快,快到萧文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又盯着地上的人几秒,萧文焌离开浴桶,带出一片水声。徐晓幂低着头,可依然在余光中看到两条麦色的长腿在面前走过,她立马又把头压低几分,生怕看到某些雄伟的东西。额……为甚么这么肯定是“雄伟”呢?
后来床边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徐晓幂才敢慢慢抬起头来。
战事结束,萧文焌把黑沉沉的盔甲卸下,换上质料优佳的武装,那深青色的窄袖长袍,再用腰带束紧Jing瘦的腰身,这样的打扮与徐晓幂身上的武装无疑,可是在萧文焌身上却有种江湖大侠之风,倒显得她花拳绣腿,小家子气了。
萧文焌把徐晓幂喊出外厅,仍然让她跪着,他坐在案前不知写着甚么,停下笔后,案上的一张纸不客气地丢到她跟前,道:“你给本将军说说,这到底是何意?”
徐晓幂撇撇嘴,捡起纸,上面赫然写着——
!!!!!!
??????
……
她一阵无语。
萧文焌怒道:“说!甚么意思?”
徐晓幂被他一声大吼震得灵魂都快出窍,干咳一声,她徐徐地道:“其实这是感叹号、问号和省略号,是辅助人们看句子用的。”
萧文焌道:“说人话!”
徐晓幂幽幽看了他一眼,道:“其实它们本身也是代表着意义的,就是震惊、疑惑以及……无语。”
萧文焌一双眸子都要喷出火来了,“你震惊、疑惑、无语甚么?”
“就是那个、那个……”徐晓幂把纸放在胸前拍了拍,以此为自己将要说出的话增加点勇气,“将军你在信里面说我写信千篇一律,毫无看头,我震惊了,小的在这里过的就是千篇一律的生活,每天晨跑、用膳、睡觉,该交代的都是这些啊,将军应该比我还明白才是的。再然后,我就想如果是你,你又能写出怎么不千篇一律的信,所以疑惑了。再来,你骂我敷衍,拜托!将近一个月都在写内容差不多的信,就算我少写几粒字,您慧眼识字,肯定能猜出我想表达甚么,将军您为此骂我,我无语了。”
嘭!案上的文房四宝以及茶杯抖了抖。
这次萧文焌不是两眼起火了,他整个人都快要化身喷火龙,那愤恨的眼光似乎想把徐晓幂烧得连灰都不剩下。
望着步步靠近的萧文焌,徐晓幂咽了咽口水,用膝头缓缓后退,“将军,咱们文明说话,暴力解决不了问题,理性沟通、理性沟通!”
“本将军觉得军牢甚适合你,你觉得呢?”萧文焌气得双拳紧紧握着,他要不这样,真怕做出伤害这人的事情来,他气这人敷衍自己,也气自己在这些看似无关重要的事情上比她更上心,为甚么会这样?只不过是个小厮罢了,为了这些信而被左右情绪,是多么的不值得。可能是这人与别人不同,这人肯无惧军阶跟他亲近,行事无礼却不持宠生娇,甚至还会视他作亲人,在镇上受委屈的时候也不忘安慰他。可是,终究是太纵这人了,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也不关心他的生死,就连写封信如此简单的事情也敷衍他,甚么没有放在心上,说这人几句还敢顶嘴,反了,都反了!
“军牢不怎样,将军……”徐晓幂扯着他的衣脚,弱弱地道。
“哼!”萧文焌居高临下蔑视着她,之后扯开衣脚,“今晚你就跪着,听候发落!”
萧文焌这一出去,徐晓幂真的以为很快会有军兵过来架着她拖出去,关进暗无天日、臭气熏天、到处都有人穿着白色囚服的军牢,于是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啊等,等啊等,再等啊等……
等了很久很久,她的心情由忐忑到狐疑,再到平常心,然后再忐忑,再狐疑,再到平常心,在心态几番轮转过后,她终于敌不过困意,大咧咧地睡在地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传来杂乱又急促的脚步声,徐晓幂虽然入睡了,但应有的机警还是有的,特别她一个女的身在浩瀚的、满满都是男人的军营里,这防备心就更强了,嗖的一下,她已经从刚才摊睡着变成乖乖的跪姿。
她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反正将军看不到她偷懒睡觉就没事了,她松了一口气。
很快地,有几个军兵扶着一个人进来,徐晓幂擦擦眼睛,再擦擦眼睛,确定他们扶着的是萧文焌无误。
“将军怎么了?”她问。
一个军兵答道:“将军喝醉了,你快来帮忙。”
他们已经有三个人了,本应不用帮忙,不过徐晓幂不知将军醉了几分,好歹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