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应该的吗?”
她点头,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所以等你下次光荣受伤的时候,我会加倍关照你的。”
对于她的调皮,他只是一笑而过。过来找她,本是有信要交给她,可现在伸手按住口袋,却又不想这么快给她了。他不愿离开,只是这样看着她不说话也是好的。
林微微一边忙碌着手上的活儿,一边抱怨着对军医的不满,这话除了鲁道夫,她也只敢对他说。毕竟身穿到这里,她第一个遇到的就是他。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耐心地听着,没有插话、没有不耐,脸上露出的那种神情,在她看来就像是大哥对小妹的纵容;而在他心底,却是一份男人对女人的宠溺。
她叽叽喳喳地说半天,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而他还是笑容可掬。她抓了抓头皮,嘿嘿笑了声,
“都是我在说,你一定嫌我烦了。算了,不说了,我去工作了。”
见她转身要走出的视线,他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的臂膀。
她莫名地回头。
迈尔是个内敛的人,想不出和女孩子搭讪的话,情急之下,便道,“既然这么辛苦,你要不要休息几天?”
微微忍不住噗嗤一笑,问,“那我休假了,这些伤兵怎么办?你替他们换药吗?”
“好,你教我。”
没想到随便一句他还当了真,她笑着挥了挥手,“我开玩笑的,不用啦。”
她端着一盘子的医疗器备走出去,他的目光一路跟随。直到那纤细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才乍然惊醒,口袋中的信件还没交给她。
于是,他赶紧又几步追了上去,道,“等等。”
“嗯?”
“你的信。”他从口袋里掏出被自己捏的有些发皱的信封。
“信?”她挑起眉头,满脸惊讶,难道是部队里哪个暗恋她写给她的情书?不会吧!正厚着脸皮在YY,就听见迈尔在那边道,“柏林寄来的。”
“柏林……”这两个字就像一颗地雷在身边陡然炸开,让她头脑嗡嗡作响,怔在原地,竟连信也忘了去接。
迈尔地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问,“很重要的人写给你的?”
“很重要的人……”她下意识地重复着他的话,仓惶的目光看看他,又落到他手中的信上。
虽然她没回答,但他也从她眼中看出了一些端倪,记得刚遇到她那会,她曾说过,他们一个个对她山盟海誓,可在最关键的时候,却都不在身边。‘他们’指的也许就是鲁道夫和这个在柏林的人吧。
最后那一点的非分之想都被无情地掐灭,他笑了起来,心里的苦涩和无奈只有自己的知道。
他将信塞在她手里,道,“你慢慢看,我先走了。”
想隐藏自己的狼狈,却悲伤地发现,这根本是多此一举,因为她的心思早已不在他身上。
林微微怔怔地瞪着手里的信,信封上那几个潦草的钢笔字是这样熟悉,是弗雷德!他……他终于还是找到她了。
那一瞬间,他的笑容、他的怒意、他的关怀、他的情话、他的亲吻、他的触碰、他的怀抱,有关他一切的一切都在心底流过,纷纷被点亮了。
手里捏着这封信,心思早就不知飞去了哪里,万物寂静,唯有一颗心还砰砰地在跳动。迫切地想知道,他究竟写了什么内容,是否会怨她不告而别?会气恼她的决定?会伤心她终于还是选择了和鲁道夫在一起?
鲁道夫……想到他,她心中的热情顿时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拆信的动作做了一半,戛然而止。
等等,真的要看吗?林微微有些犹豫,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如果看见弗雷德在信里写了煽情的话,她能保证自己依然稳如泰山,心湖不乱吗?
可是,脑中很快又有一个声音不满地在那抗议。胆小鬼,看一眼又不会怀孕,当初是你自己写信给他的!现在缩什么头?
看,还是不看,这成了个问题。
她撑着下巴坐在角落里,干巴巴地瞪着供在窗台上的信,心里挣扎得厉害。看,她怕自己的心会动摇;不看,心口又痒痒得难受。理智说不看,情感说看,左右为难,满是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还是当鸵鸟,眼不见为净。既然遇上公子爷,就一心一意地跟着他吧。
她咬咬牙,一狠心,将信扔进了垃圾堆。信虽然扔了,但石头投入心湖的涟漪还在,一圈一圈,不曾减小。有些东西,不想不问,并不代表就不存在,刻意隐藏不过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一时可以,一辈子却不行。
心情不爽,干活也没劲,正自哀自怜地叹着气。这时,室外的空地上隐隐传来了喧哗声。林微微忍不住打开窗户,探出了头,见有勤务兵路过,赶紧叫住问道,
“苏联人攻来了?”
“不是,比这更糟。”小兵喘了口气,道,“有人惹怒军医了。”
卧槽,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那头火牛?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