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壮:“你现在人手也不齐,没我看着,我不是怕你吃了亏?”
吴祈宁闭着眼睛想了想,盛欣最近的确工作热情比较高涨,关着最近没给干部发奖金、公司情况又不好的面子,人事部人心惶惶地颇是离职了几个。盛欣虽然咋咋忽忽,倒也算勇于任事。何况这些日子都没给过人家工钱,包吃包住而已,便宜也算占得不小。
于是吴祈宁慷慨地决定不和盛欣多计较,毕竟这么巧使唤人儿的机会也不多。
盛欣偷眼看了看吴娘娘脸色稍霁,咳嗽了一声儿:“小宁姐姐,那你就说吧,今天到底是谁又惹您不痛快了?”
刘熙点了点头:“有长进,难为这回连你也看出来有事儿了?”
盛欣从善如流地答应着:“这取经的路上,七灾八难,我看也看出来点儿头绪了。宁姐姐,您就说吧,这回咱又遇到什么妖Jing了?”
吴祈宁虱子多不咬债多不愁地微微颔首:“阿弥陀佛,那我就不瞒着你们了。”她清了清嗓子:“无非就是让咱们赶紧搬家走人的意思。也没什么新鲜的。就是想下礼拜一挑了咱房盖儿。”
刘熙眼珠子都瞪圆了:“挑房盖儿还不叫大事儿?你可真沉得住气。”
盛欣和李文蔚对视一眼:“没说不走啊,不是说好了,这批货发了就走吗?这几天等不了了?那吃nai还得解怀呢。”
吴祈宁说:“就是人家不相信咱们会按时走啊。所以想先挑为敬。挑了,他们也就踏实了。”
盛欣说:“那怎么才能信咱们呢?小宁姐姐,你问问他们,是写血书还是佛前发誓?找个喇嘛当证人,咱赌咒也行。”
丹朱赶紧点头儿:“我有认识人。”
李文蔚特看不上盛欣地冷哼了一声:“你怎么不说拉钩而上吊呢。”
盛欣“啧”了一声:“这些日子跟他们打交道我也总结出来点儿门路,装疯卖傻也是一功夫么。万一他们脑子一糊涂,咱不就占便宜了吗?”
吴祈宁对了对手指头:“我看啊,这回可是刺刀见红急了眼,蔡知府审宋江---装疯过不去的。”
刘熙叹了口气:“左不过咱们是板子上的rou罢了。你就直说吧,这次又是什么幺蛾子?肯谈,总是有缓颊的吧。条件呢?说说吧。”
吴祈宁说:“要么呢,咱们出一个人,给他们拘着,什么时候拆房什么时候放出来。”
此言一出,大家伙儿面面相觑。
然后屋里立刻就炸了锅:“什么啊?”
“凭什么啊?”
“讲理不讲理了?”
“不合法吧,这个。”
“真有脸说。”
吴祈宁一摊手:“合不合法还不是人家一张嘴,人家就是这么说的。你要跟谁讲理去?”
李文蔚气得当时就站起来了:“谁说的?这谁说的?白瑞明?我找他去!这也忒脏心烂肺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是要绑票儿啊。”
吴祈宁反手把李文蔚按下了:“他就一通风报信儿的,你找他有什么用啊。”
李文蔚气得脸都白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吴祈宁叹口气:“咱们该着几个供应商的货款,此事可大可小,再有,开工厂,难免碰上点儿安监消防的玄学问题。你觉得咱们正大光明,人家看起来咱们一脑袋小辫子,拽去一个人羁押几天还不是小意思?看过吴思先生的《潜规则》没有?这叫做合法伤害。就算事后咱们去告,他们也能把账做平喽。对人家来说,这都不叫事儿。”
李文蔚气得声音都有点儿抖了:“那这么Cao蛋的事儿你也认了?这就是要拉一个出去当人质么?谁去?你说?这屋里,谁去合适?反正我……我可是身体不好。吴祈宁你自己看着办。”
吴祈宁白了她一眼:“我能送您去么?退一万步说,我把你送走了,谁盯着出货啊?不搬家不就是为了出货吗?”
李文蔚一屁股坐沙发上,一瞬间居然有点儿窃喜:果然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理工女关键时刻还能自保,这可是当初念书的时候没想到的。想着想着,她的眼珠子就瞟到了盛欣身上:“让她去呗……反正……吃白饭的……”
刘熙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吴祈宁心里叹口气:这就要内讧。
盛欣一哆嗦,都要蹦起来了:“凭什么?凭什么?没有这么欺负人的!我在这儿又不白吃白住。上班儿那么累,你们都没给过我工钱。凭什么进渣滓洞的事儿就有我啊?我可不是你们正式员工我跟你们说。”
丹朱怯生生地在角落里发言:“要不……考完试……我去……”她拉了拉盛欣的衣服角:“姐姐,你们说,他们不会打我吧……”
盛欣一把搂住丹朱:“丹朱也不许去!她未成年人!你们不许欺负小孩儿。”
盛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妈:“妈……你哪儿也别去……我害怕……”
刘熙一把把儿子抱住,摩挲着孩子的小脸儿:“没你的事儿。写作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