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仪下意识地朝印春水旁边高大英挺的男人看去。
虽然他对厉鬼的事情一窍不通,可这究竟是吃了什么长的,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从个发育不良的豆芽菜长到成人的身型?
“那家伙还真是厉害,要不是阿风救我,我定要死在那里了。”印春水回忆起当初之事,尚且心有余悸:“安灵犀究竟是什么来历,有没有什么仇家,谁能治得住他?”
“当世之中能超过他的,都飞升上天了。”
毕竟半步登仙的大能,即便还没飞升的,至多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
“……那我若是想躲过他,岂不是要躲到天上去?”
旁边的印风听言不禁冷冷嗤笑了一声。
“我师父这几天怎么样了,你可曾有消息?”
“还在牢中,安灵犀为了逼你出现,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他老人家……身子骨可还好,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不知道。”
牢里那么Yin冷chaoshi,印道长还受了刑,他这将近一月未归,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么样。
想到这里,印春水便忍不住叹气:“只可惜我没有通天遁地的本事,害得师父在牢里受苦,做徒弟的却在外面享受,实在是于心不安啊。”
当初若是带着印道长一起逃,就没有这些事了。
见印春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印风的表情微微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阿风,我实在有些担心师傅的状况……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帮我看望他一眼?一眼就好,不用靠得太近。”印春水转过头来,对印风恳求道:“我们之中,也就只有你能做到这点,还不被安灵犀发觉了。”
印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不见。
屋内沉默了一瞬,然后安子仪开口道:“你知道自己这副装模作样的德行真的很刻意吗?”
“有嘛?”印春水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我还当自己演得不错呢。”
“那只厉鬼心悦于你,当局者迷,所以才看不清你的这些小心思,但可不要把别人都当作傻子。”安子仪走到一边去,合上了窗户后道:“你有什么想单独对我说的。”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我看到了一些和前世有关的记忆而已。”
尽管不是他自己记起来的,而是从夏沥眼中看到的。
直至现在,想起那个在记忆中带着如沐春风般微笑的、长袖善舞的邬修筠时,印春水还是忍不住从腹中泛起一阵阵的恶心。
为人处事怎能恶成这副模样。
他对得起当年夏国的千万百姓、对得起对他念念不忘至今的印风吗?
说起来印风还真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他。
如果这只是书中记载的人物,印春水或许会狠狠骂上一顿解气,然后便将这些抛在脑后。可这不一样,邬修筠是自己的前世,他们共享着三魂七魄,除却一碗孟婆汤外,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原来我还存着一份侥幸的心理,觉得上辈子的债和我没什么关系……如今我却不敢这么想了。”印春水淡淡说道:“若是有机会的话,我想还那些债。”
“嗯,想法不错。”安子仪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就算你赔上这辈子这条命,能还多少?”
印春水:“……”
“若是我现在想杀你,出两贯钱的价格,路边穷困潦倒的亡命之徒就愿意出手。若是吩咐手下来做,那可能要多些,得多加两纹银的月钱。去江湖上请杀手来,或许人家都会觉得杀你显得掉价,理都不理。就算把你卖去春水楼,也换不足我这一壶茶的钱来。所以你说,现在的你值多少?”安子仪面无表情的说完这一段话,接着又补了一句:“你还说你看见邬修筠的模样了,好看吗?”
“……特别好看。”
“所以说,就算除去上辈子的身份,人家的价也比你高,你怎么知道邬修筠不值得一国之主倾心呢?”
印春水:“……”
“一壶凉茶自不量力觉得自己跟琼浆玉ye是一个价格,还想去还人家的债,你这是什么心态?”
印春水:“……别再说了,我现在恨不得打死你。”
虽然安子仪的本意是为了开解他,但这话听着太毒了,这小子简直长了一口毒牙。
“你明白就好。”安子仪点了点头:“与其忧心这些,不如多想想,该怎么解决安灵犀,把你师父救出来。”
“你不是说不管怎样都打不过吗……”印春水颇为发愁地倒在椅子上:“要么我们想想办法助他飞升成仙了?让他少管我们这些凡间的闲事?”
“应该不行。”安子仪摇了摇头:“你见过哪个有些道行的修仙者会把’逆天改命’这几个字天天挂在嘴上的吗?”
“没有。”想到这里,印春水也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按道理来说,天在上,地在下,凡人在其中。所以觉得自己能够逆天改命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