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的只是表层。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商青鲤合上盖子,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拿到天杀,就意味着她身上的醉生梦死或许可以解开,明明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她却欢喜不起来。
“谢谢。”商青鲤把白玉盒收进腰间的银色袋子里,抬眼看向玉无咎。
“不必。”置气的模样如同一场幻象,此时她又是初见时的清冷样子,玉无咎敛眸,道:“银筝阁外,我们说好的。”
“合作?”当初在银筝阁外,两人说好一起连手。实则这次无论是闯墓还是得到天杀,她都没有出上什么力。玉无咎在这中间,更是没有得到半点好处。商青鲤心中清楚,因而扬眉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好。”玉无咎并未推脱,利落颔首,话锋一转,道:“我要回长安一趟,我们就此别过。”
“嗯。”商青鲤起身,道:“我去看看宫弦。”
直到商青鲤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站在玉无咎身后始终不曾吭声的柳二才拢着眉头道:“楼主,天杀明明就……”
“柳二。”玉无咎咳嗽一声,打断柳二的话,道:“五哥在哪里?”
“楼里传来的消息,两日前出了长安,已向南蜀来了。”柳二道。
“看来不用去长安了。”玉无咎淡笑道。
柳二听出玉无咎言下之意,隐约猜到玉无咎想要做什么,张了张嘴,又将到嘴的话咽回肚中,只沉默着走到了玉无咎的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玉无咎怔住,道:“柳二。”
“九爷。”柳二变了称呼,不再称玉无咎楼主,白着脸道:“您骗商姑娘天杀只表层石化了,但柳二知道,天杀只剖得两粒。其中一粒您送谁柳二都不敢多嘴,只有这剩下的一粒,柳二求您想着自己。”
玉无咎神色不变,道:“这些事,用不着你Cao心。”
“九爷!”柳二咬着牙唤道。
“怎么?”玉无咎冷冷一瞥,眉目凛然,道:“我的话你已经听不进去了?”
柳二低下头,闷声道:“柳二不敢。”
玉无咎脸色微缓,视线落在被商青鲤扔在桌上的那只白瓷碗上,想到商青鲤先前置气的模样,眸间复有了笑意。
他起身,推门而出,跨过门槛时回头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柳二,沉声道:“柳二,有些事,你不懂。”
柳二抬头向他望去,他衣白如三月枝头的梨花,冷艳欺雪,余香入衣。清雅以极的眉眼间,是柳二看不懂的冷寂。
柳二愣了愣。
玉无咎已转身走远。
“起来吧。”叹息一样的声音似是从虚空飘来。
柳二眸中浮现出悲痛之色,从地上起身,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宝剑,举步向玉无咎离开的方向追去。
另一边商青鲤推开门,进了宫弦的房间,走到榻前看着榻上仍旧处于昏迷中的宫弦,叹了口气。
贺云归机关墓之事以后,银筝阁在江湖上的地位一落千丈,不少人附和方奈咬定银筝阁别有用心的说法,尤其是那些有门人进了机关墓未能出来的门派。
现下江湖上声讨银筝阁的人不在少数,商青鲤也猜不准银筝阁内是怎么个情况。宫弦还活着这一消息,玉无咎虽让柳二用法子通知了苏迎月,但几日过去了始终不见银筝阁的人前来接宫弦。单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银筝阁目前所处形势不是很乐观。
玉无咎对宫弦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心,只差没把她扔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了。可商青鲤做不到对宫弦不管不顾,也许是知道宫弦心中一直喜欢长孙冥衣的缘故,所以她从来就不讨厌宫弦。
算来宫弦喜欢长孙冥衣至今,也有五年了,甚至更久。情爱之事,商青鲤懂得不多。但在她眼里,像宫弦这样明知对方不喜欢自己仍然义无反顾倾心相许的行为,就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对于宫弦,商青鲤心中是有些怜惜的。
她向来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这几日照顾宫弦时也会想,若她如宫弦一般,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又当如何?
这时便觉,原来在这世上,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你,亦是一桩幸事。
☆、四二。欲与君相知。
玉无咎带着柳二走了。
客栈里便只剩下了商青鲤和昏迷不醒的宫弦。
商青鲤有心想启程去雍州,但一来宫弦未醒,二来她去信给了长孙冥衣,算日子长孙冥衣这几日就该到祁州了,因此启程之事只得暂时搁置。
送走替宫弦号完脉的大夫,商青鲤撑了把伞从客栈出来,在沿街的一家药铺里照着大夫开的方子抓了药,拧着包好的药走在街头,天色近黄昏,下了差不多一天的雨渐渐敛了雨势,风从伞底拂过,卷来细密雨珠,吹落在脸上。
夏日的斜风细雨,不带分毫凉意。
北楚只在江南道可以看见的小桥流水,在南蜀是再平常不过的景致。南蜀地处九霄最南,四季如春。比起北楚,少了几分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