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地——银筝阁。
☆、三六。平地起惊雷。
银筝阁位于江南道境内浣沙城中的浣沙河畔。
浣沙河水流潺潺,两岸之间架了一座香楠木的拱桥在河上。入银筝阁,须得从这座拱桥上过。
微微泛紫的香楠木桥上有工匠沿护栏雕刻出了各种乐器图案,从桥上走过时,还能嗅到香楠木浓郁而持续的香味。
过了桥便能看见一块丈高的石碑,碑上“银筝阁”三字字形方峻坚削,古拙劲正。沿着河岸种了数株垂柳,柳树倒映在河水中,染绿了半边河水。
过了石碑径直往前再走上半里路,一座优雅别致占地数里的大宅赫然入眸。
青瓦白墙,浓荫覆地,是江南特有的温婉。
正所谓“一桥春·色在江南,银筝初挑意犹寒”,银筝阁算得上是江湖中最讲究“风雅”二字的门派。
商青鲤虽身处江湖,这样的江湖盛事却是第一次参加。一路行来,虎背熊腰的壮汉、剑眉星目的侠士、慈眉善目的长者、明眸皓齿的少女等都一一见过,看多了这些人对待长孙冥衣面上或阿谀奉承或拍马逢迎或不屑一顾的模样,便觉这江湖远不及话本中的有趣。
进了银筝阁的大门往左,是能容得下数百人的演武场,厚重的青石铺满了整座演武场。
此时演武场上整整齐齐摆放着数百个凳子,每两个凳子间放了张香楠木的茶几,茶几上茶水点心甚是齐全,已有不少人坐在了场中。
演武场正前方摆了把香楠木的椅子,椅子上雕花秀美,众人都知这是银筝阁阁主苏迎月的位置。这位置下,左右手两边的第一排也置了几把椅子,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备给各门各派掌权人坐的。
时候尚早,演武场中多是各门派的弟子,长孙冥衣身为拈花楼楼主,算是各大门派掌权人里来的最早的一个。他目光在场中扫过,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商青鲤隔着张茶几坐在他身侧。
卿涯站在长孙冥衣身后,眸中是掩不住的兴奋。她睁着双炯炯有神的眼环视四周,将入眼的江湖中人都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个遍,还颇感兴趣的尝了一块茶几上的点心。
“这真是比去茶楼听书还要周到。”卿涯吃完一块点心后,咂了咂嘴,感叹道。
“有理。”商青鲤把鸿雁刀搁在茶几上,随口应道。
酱油“喵”了声从地上跳到商青鲤的怀里,在她腿上蜷缩成一团,长长的尾巴垂在空中,不时摆动一下。
不多时,各门各派的掌门人渐渐到齐。也有掌门人未曾亲自到的,多遣了自己的子女或嫡传弟子前来。
武林八绝里,揽剑山庄谢离人,空识寺了业,听水坞柳关山,雁鸣山庄赵逐,天下镖局沈愁五人都不曾到场。
是以揽剑山庄来的是谢离人的大弟子解东风,空识寺和听水坞无人前来,雁鸣山庄来的是赵逐的儿子赵长天,风不渡虽是柳关山的弟子,却是以天下镖局的名义前来参与此事的。
会见到玉无咎,是商青鲤意料之中的事。
他到的时候演武场上已经坐满了人,热闹的像是熙熙攘攘的街道,高谈阔论的,低声哄笑的,应有尽有。饶是如此,他出现的时候,整个演武场还是有刹那沉静。
他顺着台阶一步步走到演武场正中央,白衣如雪,不染烟尘。山眉水眼,端的是人间绝色,却又给人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玉无咎的视线掠过所有人,直直落在了商青鲤身上。
她红衣灼灼,像极了独钓寒江时枝头绽放的一枝红梅。
“好久不见。”他一字一顿道。
“嗯。”商青鲤微微眯了下眼,三Yin交上似是又隐隐作痛——今天一定要逮住机会砍他两刀。
“小鲤鱼。”长孙冥衣似有所感,偏头看了商青鲤一眼,眸光一转扫过玉无咎。
玉无咎这时也正打量着长孙冥衣,他眸中光影变幻,却再没说什么,转身在商青鲤对面坐下了。
感受到数道打量的目光,商青鲤捏了捏酱油的耳朵,无意侧头去追寻目光的主人们是哪些。
会见到江温酒,也是商青鲤意料之中的事。
他青袍白冠,广袖垂膝,由远及近,步履从容一如闲庭漫步。
分明不见任何作势,已不知惊艳了在场的多少女子。
商青鲤敛眉,手指抚过酱油的背脊,想起昨夜里他那个浅尝辄止的吻,红了耳朵。
“哼。”入耳是长孙冥衣的一声冷哼。
“长孙。”商青鲤抬眼。
“招蜂引蝶。”长孙冥衣不愉道。
商青鲤:“……”
这句话似乎哪里不太对。
她想了想,迟疑道:“你和他……”
长孙冥衣转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
她未出口的话,便在这一眼里消声。
江温酒坐在了她身侧的空椅上,酱油甩了甩尾巴,“喵喵”嚷了好几嗓子,急忙从她腿上跳到地上,又跳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