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责任重大,引剑起势,真就迈步走向苏澈打算替死去的孟襄继续这场单挑对决。
该说正道人士们也是过于守礼迂腐,硬是要守着比试规则,这很明显的局,明明群殴上来就可以乱拳打死老师傅,非要搞得如此麻烦。
中原武林奉行一个仁义侠道,但在苏澈这里看来却一文不值——试问,人都死了,守着这样一个虚无缥缈之道又有何用?别说什么是对真理的向往与奉献,这东西挺扯的,我为人人,我已死,从来都不存在什么人人为我的时机,不过是一群能力不足者却期盼能随大流沽名钓誉的一群伪善者罢了。
若心中有道,那便义无反顾地去开辟出那条道路来。
而他,苏澈,从始至终就一个道:我道。
心如磐石毫无动摇,刀剑光影,兵刃交接,白道之首与魔道至尊象征着侠道的两个极端针锋相对。
两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一来一往之间透露出的慑人剑意逼迫得旁人都不敢直视。
不知何时,有人高呼,“快逃,大殿快塌了!”
原是两人的剑意外放波及到周遭的梁柱,无极殿屋顶都开始渗漏下砂砾瓦石,眼见着就快崩塌下来。
众人作鸟兽散,乌泱泱地逃到了殿外广场之上。
只听得身后轰隆隆一声巨响,无极殿崩塌作一片废墟。
众人定睛细看,企图寻找到那两人的身影,却遍寻不至。
忽地,一双手剥开了砖瓦,东方轩自废墟之中爬了出来,盖因有真气护体并未有大碍,待逃出生天,东方轩赶忙开始寻找另一人的身影。
放眼望去竟是连其人影都没瞧见,东方轩开始慌了,虽然与那人缠斗过于沉迷,但当有人警示之时,他也有意撤招企图给对方以逃离的时机,但对方却不领这个情,反而越攻越猛,逼迫得他也不得不还招。
等到屋顶坍塌,东方轩下意识想要上前护佑住对方,哪知道却让对方以诡谲的身法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之后眼前一片晦暗便什么也瞧不见了。
如今重见光明,他安然无恙却不知对方如何,按理说武艺那般高强之人怎可能会被活埋在废墟之下。
可……
值此时刻,东方轩再也不想故作伪装自欺欺人,没错他就是担忧那人了,即便是那人欺骗了他,但他到底是不愿意看对方丧命的。
东方轩兀自担忧,忽地,他瞧见废墟一角漫溢出了嫣红的血,他略显迟疑地走了过去,他本以为会见到身受重伤的昔日好友季无涯,哪知道眼前却爬出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来。
“东方盟主?”孟澜问道。
“在下东方轩,你是何人?”东方轩对孟澜保持着一定的敌意。
“孟澜,孟晖之子,孟襄狼子野心谋取我聚贤山庄,戕害我庶母更勾结武林盟追杀于我企图杀人灭口,后多亏义士搭救方才保得一命。”孟澜浑身染血不知是受了何等重伤,却还能冷静地陈述着这一事实。
闻言,东方轩细细打量孟澜,其眉眼的确酷肖那曾以一把锟铻刀雄霸武林的孟晖孟老庄主,加之东方轩对孟襄行事亦不待见,如今孟澜如此言说他已然信了几分。
余光瞥向一旁,已然卸任盟主之位的赵掌门也是一副畏畏缩缩之态,答案已经明了了,面前这位曾经被诬陷弑母篡位罪大恶极之人,的确是受了构陷污蔑。
“若所言不虚,武林盟自会还你一个清白。”东方轩如此道。
原本他就只把孟澜当做是想要立功故而才会混迹于此的贪功之人,但对方下一刻的言行所作所为,却引得东方轩恨不得将对方斩杀当场。
“魔教教主所习莫问功法有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若是让人寻到诸多剑影中毫无防备之力的本体使其受到重创便能将其轻易斩杀。”说完这话,孟澜扬了扬手中的伞剑,上面沾染了嫣红的血,原来其浑身染血并非是受到了重创,而是他居然趁着魔教教主与旁人交手之时趁机偷袭?!这人身上沾染着的是魔教教主之血。
也是了,在那般危急情况之下,魔教教主仍旧专心与旁人对决,是如何也想不到会有如此小人从中偷袭的,且此人还深谙莫问心法之弊端,若趁机背刺一击,魔教教主定然无还手之力。
最后的期待因孟澜的话语所破灭,东方轩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耳中听着对方的话语,握剑的手颤抖得几乎快要握不住。
一步上前揪紧孟澜的衣襟,东方轩喝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孟澜一副浑然无所谓的态度道:“正邪不两立,我杀他,理所当然。”
关于教主下令要众教众撤离这一指令,孟澜当然也接到了,并且前来通知他的还是圣教圣女老熟人葳蕤。
[所以,大伙儿都走了,他是想一人对决中原武林群雄吗?]
[教主之命,尽可听之莫要加以揣测。]
仰躺在浮屠塔中的孟澜缓缓坐了起来,回望向葳蕤,[我不会走的,与其让他死在那群乌合之众的手中,倒不如由我来送他这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