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望着他,慈爱地唤道:[澜儿。]
而他再次失去了他,不论是在现实还是在幻境之中,他都失去了他。
哪里有什么幸福的家、妻子儿女,那些都是虚假,只有曾经一起同甘共苦的岁月才是那般真实。
拥抱着怀中人冰冷的尸体,孟澜不禁热泪满眶。
为什么……
哪怕是在虚假的世界之中他还是得不到圆满?
紧紧拥抱着,企图将人融进自己的骨血。
他再次失去了他……
即便是在幻境之中他也不配拥有这一抹光,若他早一些清醒过来,识破这一切的虚假,他是否能与自家纤尘拥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但孟澜知道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因为……
不论是在现实还是在环境,他都不可能去拥有这样风光霁月之人。
说到底只是因为三个字罢了:他不配。
现实之中他卑微如尘,而在这虚假的幻境之中,他去追求那些曾经渴望的微不足道的已经失去的幸福,到底是个不知足的人。
人心生贪念,上天也会降以神罚。
而如今,他的罪也迎来了最终的审判,悔不可追。
热泪滴落在怀中人的发间,孟澜喑哑的嗓音回荡在亡者的耳畔,“纤尘……等我……”
话音方落,鲜血喷溅,孟澜拾过一旁琴中之剑自刎而亡。
第28章 武侠世界的白月光28
猛地睁开眼,孟澜先是一阵茫然,而后痛苦地捂住头,承受着过载的信息量……
虽然在须弥幻境之中度过了茫茫多岁月,但是脱出幻境过后,不过一瞬之间。
那么多的记忆一瞬之间涌入脑海之中,孟澜脑仁刺痛到近乎昏厥。
“哟,醒过来了?还以为你要在这继续躺尸呢。”一袭黑衣覆盖着半张金色面具,臂膀上站立着一只雄俊的白雕——这人便是圣教教主季无涯。
好歹也在这魔窟混了这么些时日,对于圣教上下结构,孟澜也算是摸清楚了个七七八八,诸如说这位喜着黑衣常年佩戴着一张金色面具之人,便是这偌大圣教的唯一主宰了。
传闻是个性格乖戾Yin晴不定之人,旁人猜不出他的喜怒,常年蜗居于圣教足不出户是个怪人。
若是旁人,孟澜也不至于会对这人有如此大的关注力度,一切仅仅是因为……
目光专注地投注在黑衣人身上。
这人是曾经杀害他父亲的罪魁祸首,虽然那时他年幼,但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夜色之中嗜血一幕,虽未看清那人的真容,但是两人的身手以及那如出一辙的骇人气场,他决计不会认错的。
先是杀害了他的父亲夺走了聚贤山庄的镇宅之宝百寸金,而后在他被驱逐追杀之时又将他带回了这魔窟之中,这个魔头所图为何?
孟澜一瞬不瞬注视着顶着季无涯壳子的苏澈,苏澈也没什么不自在地,任由对方探看。
不光让对方看,末了,苏澈还问了一句,“看够了吗?”
孟澜这才撤回视线——虽然他早已视此人为眼中钉rou中刺的杀父仇人,但是仅凭他如今的实力断断不可能是这人的敌手。
孟澜有自知之明,苏澈也知道孟澜有自知之明不会轻易对他出手,正因为知道对方不会轻举妄动,苏澈便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对方,直到将孟澜逼退到石壁角落退无可退。
伸出手,抬起孟澜的下巴,苏澈凑近到对方面前道:“白纤尘喜欢你。”
这是个肯定句,孟澜拿不准为什么这位圣教教主会突然提到他家庶母。
苏澈轻笑一声道:“好巧啊,我讨厌你,他喜欢的人我必然讨厌,讨厌死了。”
与其说是在放狠话倒不如说是在起小情绪,堂堂一届圣教之主居然也有耍小脾性的时候,倒是稀奇了。
这般古怪的性子,孟澜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
这还没完,指尖游走在孟澜脸颊上,眼底泛着嗜血的凶光,这人好比是一条蛇一般,攀附缠绕得人无法喘息,“但我不能让你轻易就那般死掉,好不容易从你爹手中得到了百寸金,回头却又用到了你小子身上,这么一想我当真是亏了呢~”
这般古怪脾性的人,孟澜当真摸不准对方所说的是真是假,他唯一能够肯定的便是……在他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儿的时候,等到他度过了那冗长的幻境岁月之后他居然毫发无伤地活了过来。
必然是有人出手相救的,但他如何也不愿意相信是这位圣教教主救了他。
苏澈像是有读心术一般,猜到了孟澜的心思,“我能救你一次,为什么不能救你第二次,我倒要看看,白纤尘能看上的人究竟有什么好的。”
伸出舌头,舔舐着孟澜的眼尾,就像是品尝着上品的珍馐一般,评判孟澜就像是评判一道美味佳肴,“味道么,还行。”
在这人靠上来的时候,孟澜就已经避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了……
这人大抵是疯了,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