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轻生的懦夫,那他也只能把对方当做是一个随心所欲毫无拘束的狂人一个了。
这人跳出世俗格局之外自成一派,无视规则漠视法度,任性妄为高傲自大……
本来该是一个令人讨厌喜欢不起来的一个古怪家伙,但奈何,这人却自成一个发光点,走到哪儿都能引人注目。
过于耀眼的外表为其涂上了一层保护色,只要对方愿意装得像是个好人,就没有任何人愿意去相信这人居然会是一个以杀人取乐满足自己私欲的疯子一个。
可事实确实如此,这般如谪仙一般美好的人物居然真就是一个无视他人生死极度自私自利的一个魔鬼。
这个魔鬼毁了他的家,如今更试图用一些他看不懂的Cao作企图将他也驯化成对方的傀儡——孟澜始终无法接受自己在与自己的仇敌朝夕相处之间已然软化了自己的态度,他只能将自己的转变归咎于是对方的算计,只有这样,他才能摸消因原谅仇敌而生出的愧疚之感,可午夜梦回从那些噩梦中惊醒,孟澜也知道他这么做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亲人们的模样开始变得愈来愈模糊,而白纤尘这个人的身影却逐渐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脑海中,从一开始的疯癫痴狂,到如今的风光霁月,一点一点在转变,直到剩不下一星半点的污浊。
回过神来,孟澜后知后觉,他居然记不得他父母、妻子、儿女的模样了,更可怕的是,哪怕他努力去回想,那些一起生活过的岁月也变得越来越模糊,能提供给他复仇动力的存在在逐渐消亡,取而代之的是白纤尘这个人的印象、与之相处的过往,因为生活过于单调重复,以至于轻而易举就取代了他与亲人们相处的那些岁月印刻在他的脑海之中。
习惯太可怕了,孟澜习惯了晨起后第一时间去寻那人,习惯了一日三餐不论对方吃不吃总要给对方留上一份,末了去收拾碗筷的时候,或许会收到一张字儿写得狂放嚣张的纸条,而纸条上无非是一些[盐多了][想吃烤鱼][rou呢,明天准备上]等刁难话语,可他居然也愿意受对方的差遣,照着纸条上的留言,下次做饭时尽量满足对方。
虽然除却教学之时他们几乎见不到面,但是他的山洞之中定时添置的衣物、食粮等生活必需品,却在昭示着另一个人的生活存在痕迹。
那人就在他身旁,离他最近的位置,日夜陪伴着他……
而如今,这位日夜陪伴着他的、曾经是他的仇敌的家伙,居然欢喜地叫他去杀了他。
把着伞柄的手逐渐握紧,孟澜深吸一口气,问:“在动手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苏澈轻松地回复道:“你问呗~”
两人对视着,孟澜注视着对方的眼,专注地问:“你当初为何要灭我满门?”
“为什么?”苏澈略显意外地眨了眨眼,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而后笑得无比灿烂道,“好玩儿啊~”末了还不忘笑得开怀。
听到这样的回答,孟澜只觉得周遭刹那寒凉。
好玩儿?
仅仅因为这样一个理由就使得他家破人亡颠沛流离,让他从云端坠落到泥里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若对方能说出点中听的理由,兴许他还不会如此下定决心,但如此轻描淡写的理由,恕他当真不能接受。
“好,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孟澜直接施展浮游天地上天,紧接着便是威势十足的三掌落下,想要逼空苏澈这边的技能。
但苏澈哪里会让对方如愿,一个影子拉开传送躲过了这一波攻势。
孟澜也没指望一波就将苏澈压死,起手这一套仅仅是想将节奏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但苏澈躲避得及时,并未让孟澜讨着多少好处。
之后孟澜便把着起手的优势,紧追着苏澈,盖因孟澜手中无雕长空破云式下的招数都无法施展,苏澈自诩也不是那么欺负人的人,自己这边也让了孤影。
在双方技能都有所保留的情况下,孟澜紧追猛打,将苏澈压得毫无退路。
只见澹然若海起,斩杀凶招至,苏澈却看向孟澜,笑得温和无限。
本该一招下去结束这场战斗,但在那一刻孟澜却迟疑了,伞剑距离苏澈的眉心仅仅只有毫厘,但却丧失了杀意。
两人就这般对望着,直到驰风震域消失,水龙卷逐渐收歇。
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动手。
孟澜仿佛在那一抹笑意之中看到了太多太多,如拈花一笑化解恩仇一般,孟澜有种恍如隔世一切都不甚真实的错觉。
就在孟澜纠结于到底何为真何为假之时,脸颊之上沾染上了温热的ye体,面前人竟自己往伞剑上撞,胸膛被洞穿鲜血喷溅而出脏污了那琼琼白衣,也脏污了他的视野。
满目的红,比之聚贤山庄的那场大火,眼前刺目的红更让他来得心恸。
他收敛了杀招,但是对方却自己往伞剑上撞杀死了自己。
孟澜当真搞不明白,面前这人到底所求为何?就只是想要设计他去杀了他吗?!
脏器被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