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以即便是在冬季,万木枯萎之际,这一块的山脚和山腰上竟然还有一层郁郁葱葱的草场。
山脚下是游猎的牧民散养的牛马羊群,小山包似的毡帐在一片苍茫中星罗棋布。
如若不是半山腰上住着这么一群“格格不入”的汉人, 整天在Cao心“家国大事”, 倒还真的算的上是一片世外桃源。
明锐的阳光在剑锋上划开一道刺眼的寒气,夏云左手执剑,剑尖直抵“婚房”大门——
门前, 程柘正一脸满足地推开木门, 还没适应外面晃眼睛的阳光, 便被夏云突如其来的“偷袭”吓得一哆嗦。
“我去你干嘛?一大清早守在别人屋前是要杀人吗?”程柘嫌弃地推开夏云架在他脖子上的剑锋,忍不住皱眉。
“啧,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夏云嗤笑一声, “我大清早起来就在外面练了那么长时间的剑,结果你们小两口倒好,像个没事人似的……岁月静好啊!”
夏云狭促地朝程柘挤眉弄眼,一唱三叹, “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良日苦暖春宵短,从此君王不早朝?”
“……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其君王不早朝。”乔安月从夏云身后走了过来,刚凑近就听见这个人又在那里假装读书人,忍不住伸手弹了弹夏云的脑门,“你记性也不差啊,怎么总是记不住诗词?”
夏云大大方方地往身后一靠,毫无例外地被乔安月揽住腰。
“……能别像个小孩子样吗?”乔安月叹了口气,“站好。”
说来也奇怪,自从昨晚两人确认了心意之后,还没等乔安月表现出什么来,夏云整个人比往日的缠人程度又上了一层。
乔安月看着夏云现在坐没坐样站没站相的样子,不止一次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骨头。
——还是说这人表现爱慕的方式如此……奇葩?
“我不!”夏云叛逆地喊了一句。
莫名觉得眼前场景有些刺眼的程柘强忍住把房里的赫连秋拖出来的冲动,忍无可忍地打岔道:“诶诶诶,一大早上跑这里来干嘛呢?打情骂俏自己关屋里弄去!我没那闲工夫看……瞎眼睛!”
“说谁打情骂俏呢!”
无意间真相了的程柘成功地收获了夏云一记白眼。
“咳,说正经的。”夏云踮起脚试图往程柘后面的屋子里瞟一眼,“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程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刚从里屋穿戴整齐收拾好出来的赫连秋,原本一早的好心情还是被隐隐冒出来的危机感所掩盖。
“得看夏存修当年留下来的资料再决定,”程柘沉yin了片刻,冲夏云说道:“还得麻烦你,若是可以,即日便走。”
“行啊。”夏云抱臂靠在迁安月身上,似笑非笑,却不达眼底,“做个交易呗。”
这一个要求提得太过突兀——都是老交情了,更何况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久到程柘一度以为双方的关系已经能够为朋友两肋插刀。
结果夏云这么一提,虽然乍一听有些疏离,但程柘很快反应过来,能让夏云冒着关系生疏的危险提出来的要求,一定是及其重要的大事,不仅非他不可,而且还既有可能干扰到他接下来的行动。
赫连秋的身体情况岌岌可危,他程柘不敢将所爱之妻的性命成为赌博的筹码——可若不答应,他程柘可没把握能够凭一己之力在夏云的老巢里找到夏存修的遗物。
这是一个死结。
程柘的眉头不可避免的皱起,似乎是在犹豫。
这时,赫连秋将双手搁在程柘四轮车的推手上,替他回答:“听听吧。”
她的语气很柔和,完全不带意外。
“你也知道?”程柘有些诧异——什么时候这两人密谋在一块去了?
“去听听也不损失什么,接不接受完全取决于你自己。”赫连秋浅笑道,“……你能回来,我很开心。”
说着,便把四轮车推到夏云面前,三个女人意味不明地对视了一眼,看得程柘云里雾里。
“那我就先把人借走了。”夏云接过推手,二话不说就把程柘推着往存放夏存修遗物的地下酒窖里走,身后依稀还传来赫连秋和乔安月交谈的声音:
“我带你去药庐。”赫连秋回身拿了随身的护手暖壶,踏在阳光底下,对着乔安月说道。
“好。”
“你看起来……”
没走两步,赫连秋看着乔安月的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忍不住开口。
“怎么了?”乔安月不解反问。
经过了昨天的坦白之后,赫连秋的郁结显然好了许多。这会儿说话间都少了几分先前端起架子来的稳重,甚至都带有一些女儿家平日里打趣的神色:“……没什么,只是觉得跟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变了很多。”
赫连秋捧着小暖炉努力比划着:“我还记得一年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骄横的大小姐,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这样的性子。不过,后来在沉渊阁看到了你的资料……恐怕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