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跟着旁边听着也是可以的嘛。”夏云撇撇嘴, 下巴一抬, 对着未来的储君和公主指手画脚,“去,一边找个椅子坐着去, 别打扰大人们谈事。”
袁冲吐着舌头翻了个白眼。
“自南军和乌塞缔约之后,陆坤的后手就出来了。”
沈公泽坐到主位上,从书桌底下竟然搬出一个全国的沙盘!
沙盘上面各色小旗子已经插得遍地,分红蓝两方, 以舞水为界,舞水以南几乎全是南方势力,而以北蓝旗满地。
他自顾自地在把临云山脉画了一条线,随即把自舞水到线中间的地方换上了代表北方的蓝旗。
“手段很简单,陆坤急于想向天下证明自己政权的正当性,毕竟真正的皇帝还被他困在南宫,在北方军的辖区内,所有的百姓也都慢慢地相信了他的那套‘辅佐’之词。”
沈公泽顿了一下,继而道:
“另一方面,他不遗余力地想要败坏南军的声誉,是以一直都在找把柄,这次无论南方军和乌塞和谈成不成功,势必都会成为他做文章的契机——果不其然,你们离开拉泉之后,南方不久便传来蓝田副将和异族人互相勾结,里通外国的传言。
虽然没有定论,但老百姓可不管你有没有实证。渐渐的也就人心离散了。”
这是一个死结。
南军兵力不够,只能和乌塞联手,从双方夹击共同逼压陆坤的大军。虽然乌塞首领声称对中原没兴趣,但这种事情人心隔肚皮,谁都不敢保证,即便是联手这步棋,都是幼帝反复思考才做出的慎重选择。
联手了,尚且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应对也许不会发生的危机,但若不联手,那么对于双方而言都是必死的棋局。
这是一场盛大的赌博,这一局,靠的是谋略、胆量以及运气,而赌的,却是整个天下的归属与安危。
“尽管蓝田将军和岳副将军在军中和百姓中颇有声望,都阻止不了流言的侵扰。”
流言这种东西,无形不可,无孔不入,愈是在动荡的时候传播的就愈广,实在是很让人头疼。
毕竟嘴长在人嘴上,怎能堵得住悠悠众口?这种处理稍一不慎就会被后世骂为“独夫”或者““民贼”——南军和幼帝息息相关,蓝田的态度一旦过于强硬,就会再次被陆坤抓住尾巴,这样以后“废帝”甚至都可以名正言顺了。
“岳副将军?”夏云皱眉,“谁阿?之前的副将不是叫沙显仁么?”
“岳平生。”沈公泽解释道:“原顺丰镖局丁帆丁镖头的大弟子,沙显仁因为触犯了军法被蓝田斩首示众,而之前的顺丰镖局在战事打起后也都不做生意改了投军——本来就有些拳脚功夫,凭着走南闯北对地形的熟练,很快就升官了。”
夏云哑然。
她已经不太记得沙显仁的样子了,毕竟过了这么久,唯一记得的,却是他瞒着蓝田当劫匪打劫富家大户勉强维持南军最初那段时间的军费开支。
行为确实称不上正人君子,但也无坏心。
一直听说蓝田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把这样一个人毫不犹豫的斩首来达到杀鸡儆猴,在军中树立威信,在民间收买人心的效果。
……不愧是先帝看中的人。
夏云暗道:乍一看还以为是个憨厚的胖子,没想到心思这么缜密。
“但是自从你们重新同沉渊阁取得联系后,陆坤的攻势明显加快。”沈公泽指了指沙盘,“刚才我画的是你们离开一年之间的战局变化,现在这条线还得往南再推一点。”
“是从我们上岸后?”夏云咂咂嘴。
“是。”沈公泽说,“我和赫连秋一直在找这个刺激他的点是什么……想着若能找到,说不定就能抓到陆坤的命脉。后来在看了你传回来的信后我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什么?”
“天涯海角。”沈公泽轻轻扔下这四个字,让夏云等人脸色为之一变。
袁冲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地拿手捂住胸口的部分——
在海岛上的时候,唯一的那朵天涯海角被乔安月用在了他身上,再次醒来后全身安然无恙,唯一的区别便是胸口多了一朵诡异的浅色花纹。
像是胎孩的印记。
“你们出海前,有消息说陆坤暗派了人去寻某样东西——从你传回来的消息看,应该就是雷震、天乾、离火三人,东西应该就是天涯海角。如果这都是真的话,那么那个传言就一定是真的。”
乔安月突然想起兰桑之前在里锡对她们说的话,顺势接过来,“传言陆家无人能活过五十?”
“正是。”沈公泽点头。
“还有两年不到的时间,陆坤定然是着急了。”夏云算算时间,笃定说道。
初一突然开口,“所以你觉得十里剑是陆坤下的委托令?”
十里剑和沉渊阁最大的不同是,身为杀手组织的十里剑从来都不在乎背后的委托人是怎样的身份,而自己击杀的对象也毫不在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