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云泽和沈庆上前开了车门,云泽扶着卫慕清下了车,给卫慕清套上披风;沈冬雪见状也跟了下来,沈庆也上前替她披了件大氅。
走上前,卫慕清才发现,这十几个“山匪”,竟然个个面色蜡黄、瘦骨嶙峋。
“都起来吧,”卫慕清俯视着他们,“你们都不是真正的山匪吧?”
看似领头的人率先站了起来,冲卫慕清和沈冬雪鞠了一躬,“夫人好眼力!小的几人本都是附近山脚宋家村的村民,奈何家里的良田尽被西泽县里的史老爷强占了去,小的们都上有老、下有小,没了田地,只能在这商人常走的道儿上等着劫点碎银过日子。”
“看你也像读过书的人,难道不曾报官?”
“夫人定当是外地人。您有所不知,这灵州的知州是个混蛋,下面的知府、知县也跟着犯浑!这个史老爷是西泽县知县的妻舅,平日里尽是欺压县里几个村的村民,我们就算是告了官也都被知县压下来了。出来劫道也着实是无奈之举啊。”
卫慕清闻言看向沈冬雪,沈冬雪此刻的面色也是十分难看,见卫慕清看过来,便冲着她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原来灵州知州不是个例。
“戴宴、柳风,你们两个跟着几位大哥去村子里看看情况是否属实,如果属实便带着村里的村长或者其他说了算的人回来。”
“是。”侍卫中站出两个青年,行了礼,跟着村民们离去。
“公主、驸马,外面风大,还是回车里等吧。”云泽见众人走远,便上前道。
卫慕清点点头,拉着沈冬雪的手回了马车。
“公主,微臣着实不知灵州地界已经*至此。”
“不是你的错,你久居深闺,若不是兄长遭受这无妄之灾,怕是你连灵州知州是个什么样的货色都不知道。”卫慕清拍拍沈冬雪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安慰道。
这是成亲以来第一次被卫慕清如此认真的安慰,沈冬雪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两人初识的那段日子,十分感动,连卫慕清放在她手背上的手没有收回去都没注意了。
“说说你所知道的灵州吧。”
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听,卫慕清也算把灵州的美食给了解了个差不多——沈冬雪对家乡了解最多的果然是戏与美食。过了好半晌,云泽终于来敲门了。
“回夫人,这是宋家村村长的儿子,也是村里唯一中过秀才的人,宋文杰。”戴宴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男人,正是刚刚那伙人的领头。
“情况可属实?”
“情况皆属实,村里的良田都被圈了起来,有人持兵看守。”
“村里一共多少户人家?”
“回夫人,宋家村不打,一共十七户人家。”
“云泽,去拿三十四两,要碎银。”
“是。”不一会云泽就从马车里拿了三十四两碎银过来。
“戴宴、柳风,你们陪宋文杰把这三十四两碎银拿去村里,每户二两,先分了拿去买粮糊口,总不能日日在这劫道。”
“多谢夫人大恩大德!救命之恩,宋家村人没齿难忘!敢问夫人姓氏,小的想给您立个长生牌位。”
“心意到了便够了,不出两个月,你们的田地定会还给你们。且安抚好村里老小,不要生事。”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戴宴、柳风,你们分完钱不用回来这里了,按计划向前走追我们便是。行了,去吧。”
“是!”戴宴应了,转头嘱咐了一下其他侍卫,便带着碎银再次前往宋家村。
“俗话说‘相由心生’,难怪公主天人之姿,原来是一副菩萨心肠。”
“若不是本宫‘菩萨心肠’,驸马觉得自己此刻还能跟本宫坐在马车里闲聊?”
沈冬雪语塞。
卫慕清突然想起沈冬雪当初的盘算,便问道:“既是考取功名了,你自可以求个一官半职为你兄长伸冤,偏得非要做这驸马?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你就不怕?”
沈冬雪神色变得十分尴尬:戏看多了,一时没想过来。
卫慕清见沈冬雪神色尴尬,内心也有些尴尬:好像多嘴了,万一驸马要悔婚怎么办?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跟沈冬雪的“约法三章”,心里又踏实了下来。
一路上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沈冬雪内心开始忐忑不安:卫慕清果然还是厌倦了现在这种做戏的日子了吧?这就是在怪我毁了她本应有更好的婚事吧!为什么我当初就没想过,只要做了官就可以为兄长伸冤呢?为什么偏要做什么“女驸马”,连累公主也犯了“欺君之罪”!哎,我真的是太蠢了!
卫慕清看着沈冬雪面色纠结,竟隐隐有落泪之势,也有些慌了,“驸马……还在为本宫刚刚的话挂怀么?本宫只是那么一说,并无责备你之意。”
沈冬雪闻言抬头看向卫慕清,眼里尽是自责与愧疚。
卫慕清突然觉得心口一痛,回想这些天自己做的事,好像的确有些过分了——自己总是利用沈冬雪的愧疚和自责来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