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中有谈话声。只觉背朝巷口的黑影有些熟悉,她停下脚步仔细听了番二人的对话。“你是说,他也找了你?”对方点头,“嗯。”
黑影对面之人侧身走了两步,看到侧脸的何绿绮双目一惊,缩回身掩口不敢说话,立刻离开。听得那人说道:“好,你去吧。”
路上,她皱眉小声嘀咕,“那个人怎么那么像二师兄?他怎么也在金陵?不好,归时。”话未落音,她迈开步伐去往洪家。而洪家那里,洪老酒意渐酣,洪师兄有意送其回房。申莫山却拦住洪师兄,“师兄,你该不会是想逃吧?”
洪师兄欲开口解释,洪老起身言道:“付儿,不要坏了大家兴致,你继续陪大家,我只是喝多了些,不碍事。”刚走几步,洪老有些摇摇欲坠,众人皆惊,原本就不放心盯着他离席的叶老爷急忙去相扶。“师伯,我来送你回房吧。”
申莫山眼珠一转,拉回舒口气的洪师兄,“好了,这下师兄你大可放心了吧。”洪师兄不再有多余念头,与申莫山等人举杯共饮。酒杯放在唇边的申莫山嘴角掠过一抹笑意。一旁的荀燕之凝眉仔细打量了申莫山一番。
半个时辰过去,何绿绮气踹吁吁出现。一名家仆跟着他走进,“哎,夫人,你不能进去。”看着满堂莫名的客人,家仆对洪师兄说道:“老爷,她拼命要往里闯,我……”洪师兄抬手阻止,“没事,你下去吧,是自家人。”闻言,家仆退去。
那同时,清流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何绿绮。申莫山则是眼神稍惊,继而平静走至她身前,“夫人,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众人笑起,有一人开口,“原来是申夫人呐,看来是担心相公出事前来一探究竟。”接着又有人说道:“是啊,看不出,申兄弟原来还有门禁。”前后两句,众人哄堂大笑。
申莫山眼神紧紧盯着她,“你不用担心我,快回府,我很快就会回去。”迎着他的目光,何绿绮满不在乎的将他推开,走到清流身边,“你爹呢?清流。”站起的他还有些处于状况外,“我爹他送洪老回房休息了。”
他这一说,众人方才想起,这送人回房哪里需要用半个时辰。洪师兄不言,只转身走向洪老的房间。徐老爷一行人相望一眼跟随而去,那其余人自是少不得亦抬步追随。一推开房门,叶老爷趴在床边,而床上的洪老看去似睡的十分香沉。
洪师兄走近,推了推叶老爷,“归时,归时。”他懵懵愣愣的醒来,“怎么了?洪师兄。”随后从人群挤进来的清流与荀燕之来到,清流面显焦急,问道:“爹,你没事吧?”
起身的他看到门口之人本只有些不解,当看到何绿绮也在其中时,显得有些诧异。洪师兄继而去唤着床上的洪老,“爹,爹。”两声无人应,他直接坐到床边,又是用手轻推了推,唤道:“爹,爹!”
何绿绮似感觉到不妙,荀燕之伸指一探鼻息,眉间紧凝。洪师兄询问情况,“燕之,什么情况,你怎么不说话?”看了一眼洪师兄满眼期待的目光,他摇了一下头,“洪老先生、去了。”一言,满屋子人无不惊诧。
而陆续来到的洪家大小则扑至床边,呼唤的呼唤,哭泣的哭泣。唯有洪师兄缓缓站起身,紧握荀燕之双臂,激动言道:“你肯定弄错了,我爹怎么会突然死了,怎么可能会!”
人群中,无人有心在意到申莫山是开心的。他故作哀状站出,“叶大哥,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那思绪不知在何处的叶老爷来回看过,“我、不知道,我一进房间,就晕倒了,剩下的什么也不清楚。”申莫山发出疑问,“什么?叶大哥,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洪师兄如此信任你,现在这个状况,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那位方师弟从中走来,说道:“这房中不会出现第三个人,叶归时,你老实交待,洪老的事是不是你干的?”叶老爷凌厉的目光回敬,“你说话可要有理有据,说我害师伯,可有人证物证?”
方师弟与之相视,“哼,叶归时,别人不知道,我们可是心里有数,绿绮琴就在你手里,你怕洪老会知晓此事,趁着这个机会对洪老有所不利也是情理相通之事。”听到绿绮琴,众人再次露出惊色,开始小声讨论。
在这二人对峙之时,荀燕之仔细从上至下看了遍洪老。由于洪家人围着洪老,他未能注意到脖间的手指印,而只看到了发黑的指甲。
正静心看到这,众人纷纷指着辩解的叶老爷,“你就不要狡辩了,方老弟说的有理。你肯定是因为绿绮琴的事加害洪老。”“没错,叶归时,你真是心如蛇蝎。”“……”
洪师兄从中一挡来势汹汹的众人,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情,我比你们更加沉重。但不能因此妄加猜测,纵使绿绮琴在归时手里,与这件事又有何干?”有一人接言,“洪师兄,你有所不知,当年何师叔遭难时琴就不见了,而今琴在他手里,你不觉得这个人的嫌疑很重吗?”
洪师兄侧头看一眼身后的叶老爷,转回头,“倘若你的暗藏之意是在告诉我,当年师叔也是被归时所杀害,那只是你的一面揣测,不足以证明什么。更何况,我相信归时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