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能好好的说啊?你,你就这么丢下神虚宫?你就这样不要你的同门了吗?!”
苏展安慰江上舟道:“不哭,对于我而言,这是解脱。”
一直没说话的叶闻秋在此时开口了:“你确实是解脱了,可是你犯下的错并不会一笔勾销。自爆元神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你这么做会没有来生。”
江上舟错愕的看向叶闻秋:“叶闻秋!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说点好的?!”苏展一脸的吃惊:“师弟……”
叶闻秋平静的说道:“他想要听好的,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去哪里听好话?现在觉得难以接受了,当初作恶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吗?苏展,你我同门一场,我曾经有多敬佩你,如今就有多唾弃你。”
苏展神魂上面的裂痕越来越大了,他透明得一阵风就能吹散:“闻秋,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唾弃我也是应该的。”
叶闻秋直视苏展的双眼:“你和江上舟他们做的事,我会一一告诉清宴。我自知自己会感情用事没办法当个好掌门,幸亏清宴修行无情道,即便是我犯了错,他也不会留情。”
江上舟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叶闻秋:“叶闻秋你疯了吗?姬清宴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要是你将我们做的事情告诉他,就等于昭告天下!我们一人做事一人当,可神虚宫的脸面你不要了吗?”
叶闻秋毫不退让,他的声音无比的冷静:“当年我们四个成为神虚宫长老的时候是如何对师尊发誓的?我们说过,此生以血rou捍卫神虚宫。从那一天开始,我们的言行就代表神虚宫。现在你跟我提脸面问题,你不觉得可笑吗?”
叶闻秋犀利的说道:“神虚宫的脸面是千万年来无数剑修用血rou和汗水换来的,不应该成为你们犯错之后的遮羞布。若是神虚宫的脸面这么容易被践踏,你们当时就该谨言慎行。如今倒是想起这个来了,你不觉得可笑吗?将神虚宫的尊严和面子踩在脚下践踏的,不就是你们吗?”
苏展羞愧道:“三师弟,我错了。”江上舟面色涨红:“我承认我做的不对……”
叶闻秋颔首:“你确实错了,而且你现在连补救的可能都没有了。你指使部下残害同门,为了一己私欲夺走同门的身体,你还畏罪自爆。苏展,我瞧不起你。你以为你死了之后就能一了百了?我告诉你,你不会有来生,你答应静之的事没有办法达成了。别说做一对最恩爱的小鸟,你可能连虫都做不成。”
江上舟双眼充血目眦尽裂,他冲着叶闻秋吼着:“叶闻秋!你到底是什么心肠?!他是我们的师兄!他就要死了!你非要把话挑明吗?!”
叶闻秋不为所动,他遗憾的说道:“苏展,你根本不配和静之一同上路。静之本来一生纯洁,因为你也沾了认命。你对不起他,你更对不起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妖修太叔泓、清衡圣人、剑童见微、大厨常乐、刑堂王庆舟……你可有对他们说过一句抱歉?”
江上舟终于难忍悲愤,他的长剑出鞘直指叶闻秋:“你再说一句!我们师兄弟的情谊就到此为止了!”强烈的灵气从江上舟身上喷涌而出,惊得杜衡后退数十步。
宁平溪和苏展连连劝和,尤其是苏展,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他自爆元神不是什么好事。他眼睛一闭一了百了,却留下了无尽的麻烦给帮了自己的小舟和老苏。
但是此时他已经无力阻止师兄弟兵刃相见,苏展悲伤道:“小舟,把剑放下!闻秋说的没错,我确实错了。然而大错已经铸成,我是个懦夫,深知事情被你知道之后只有死路一条。我没有勇气回宗门领罪,最后还狡猾的自爆了……”
苏展绝望不已,他目光深邃的看着头顶黑黢黢的天空。神魂一般是不会落泪的,然而苏展的神魂却流淌出了泪:“我确实不配和静之一同死,我脏了他的轮回路。但是啊,哪怕有一线希望,我都想争取一下啊。静之啊……你等等我……”
说完这话后,一道白色的灵光猛烈的爆开。杜衡感觉到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他脑袋猛地一昏沉就失去了意识,失去意识之前,他感觉自己压到了馄饨。
修士自爆rou身和神魂,其威力可大可小。有些修士不想被人辱没,自爆身躯和神魂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是平时尽全力一击的数倍。苏展这样的修士想要自爆,行宫和周围方圆五十多里都会变成废墟。
然而苏展选择将自己全部的灵气卸下传给了太叔泓,他明明可以让这里所有的人都和他一起同归于尽,但是他却选择死亡。是畏罪?是赎罪是生无可恋?亦或是生不如死?
只有苏展自己才知道了。
杜衡耳边传来了柔和的风声,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开满了山花的和缓的山坡上。山坡前面有一个湖泊,水面上波光粼粼,小鸟三五成群从身边飞过留下了悦耳的啾啾声。
绝美的湖光山色让杜衡忍不住想再躺下去睡一会儿,他的心很宁静。就当他想躺下的时候,他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道柔和的声音:“苏展苏展,你醒醒。你看,这就是我捡到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