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慌忙的抬着水桶去救火,姜楼神色平静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动。虽然常勋只是告诉他那那里是军械库,但营房周遭散落的星星点点火|药,姜楼猜出了里面怕是藏了不少的火器跟炸|药,如今危险的地方,自然是严加看守的,想在这里做手脚并不容易。
所以姜楼换了个地方,一个距离很近又很容易出事,出了事又不会让人怀疑的地方,那就是厨房。他将提前准备好的炸|药藏在劈开的木柴里,不用很多,只要将这种装了炸|药的木柴放进火里,必然会引起厨房起火,而他只要算好时间将常勋带到这里,就足够了。
看着乱成一片的营地,姜楼转身朝着地牢的方向而去。
地牢里的昝琅手腕微微翻转着,一只银针在手上朝着锁扣的方向微微用力,很快一声轻响,锁扣就被打开了,一只手得到了自由,昝琅屏住呼吸紧接着将另一只手上的锁链也打开了,等她重获自己的时候,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耳朵薄汗。
她的身体已经被消耗的太厉害了,只是这些就已经让她有些气喘,昝琅离开了铁链的束缚,有些踉跄的走了两步,险些跌倒在地上,她勉强撑住自己,踉跄着走到台阶上,扶着台阶一步步的往上走。
台阶陡且长,等昝琅走到最上面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的汗了,然后就听见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走了过来,昝琅屏住了呼吸,攥紧了手上姜楼给她的银针,后退了两步,那是防御的姿态。
随着机关被打开的声音,有光照了进来,姜楼出现在出口处,看着昝琅手上的银针笑了一下,让她放轻松,才说道:“外面乱,我来接殿下出去。”
等昝琅出来以后才真的意识到什么叫外面乱,到处都死浓烟,此处僻静,但也还能听见乱糟糟的声音,姜楼扶住昝琅,边走先说道:“先去我那里躲躲,等到天黑,我再送殿下离开这里。”
因为火势在蔓延的缘故,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姜楼很快将昝琅带回了自己的住处,翻了几件自己的衣服拿给昝琅之后,才说道:“殿下先将身上的衣服换下,这是伤药。然后就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等我回来。”
昝琅点了点头,拿着姜楼的衣服说道:“你当心。”
姜楼并不在意的说道:“我是平遥王世子,他们不会怀疑我的,殿下请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这个很快,并没有真的很快。等姜楼再出现在火|场的时候,火势已经被扑灭了,常勋铁青着一张脸,立刻重新整顿了军营,他反应很快,当即就猜到是有人想趁乱行事,几乎是立刻就封锁了所有的出口,也让姜楼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过是迟疑了一下,才将昝琅留在住处,并没有立刻就送昝琅出去,如今再看,如果他那样办了,那他跟昝琅,谁也跑不了。
“世子方才去了哪里?”常勋一脸的Yin霾。
姜楼回头看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常大人什么意思?本世子还没问你呢!我问你,那军械库里你到底放了什么?”
常勋回道:“殿下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姜楼淡淡的瞥了常勋一眼,才说道:“你私自存放了这么多的火|药,就没有考虑过今天这种情况吗?万一这火势再大一点,蔓延到军械库的失火,常勋你要怎么办?让这么多人跟你去陪葬吗?!”
姜楼怒斥着:“我知你一心想做大事,可你考虑问题的时候能不能全面一点?因为你一时的粗心大意,我们差点全军覆没了你知道不知道!”
姜楼话音刚落,就有人小跑着过来,回道:“大人,地牢里的犯人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常勋面色一紧:“给我找!”
然后扭脸看着姜楼:“世子最好解释一下,方才去了哪里!”
姜楼哼了一声,走到常勋的身边,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本世子去哪儿还用的着跟你交代吗?常勋,收拾好你的烂摊子吧。你已经让本世子十分的失望了,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吧。”
说完,不管常勋已经Yin成一片的脸色,直接转身就走。他走的理直气壮,让常勋是敢怒不敢言,看着姜楼离开的背影只能咬牙切齿直跺脚。
暮色一点点的降临,直到天色完全的黑了下来,只余下些许的月光,姜楼已经换好了夜行衣,带着昝琅一跃而上沿着那颗古老且听过很多故事的大树从军营里离开。
昝琅身体虚,自己一个人不能走太远,期间一直都是姜楼在带着她,直到离开了常勋的地盘,两人才缓下了行程,姜楼吹了声口哨,扶着昝琅在原地休息。
昝琅脸色不太好,有些苍白,能看的出来她在勉强着支撑,扶住姜楼的胳膊,喘着气说道:“你不要再回去了。”
姜楼这么做,无疑已经是背叛了平遥王,就是他是世子,但按照平遥王的秉性,必然不会留他,姜楼再回去,无异于身处险境,是极为不明智的决定。
姜楼闻言,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有些洒脱的意味,但更多的却还是无可奈何的味道,他说道:“我必须回去,那是我的归宿,也是我的宿命,是我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