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儿是现实,哪是幻境,身体里那种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的感觉,更让她生不如死。
那一桶盐水带来的痛感,让昝琅暂时摆脱了被蚂蚁啃咬的感觉,身上虽然是疼的,但起码她的意识已经清醒了过来,缓慢的挣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黑衣人,眼神里带着警惕,像是被困的猛兽在盯着它的敌人一样。
姜楼把脸上的黑色方巾取了下来,才说道:“是我,姜楼。”
昝琅认出了姜楼,嘶哑着嗓音说道:“楼儿?你怎么在这里?”
姜楼上前一步,从怀里取过一只细长的银针,沉默着将昝琅手上的镣铐解开,之后把银针放回了昝琅的手上,才说道:“我现在说的,你要记清楚。三天之后的现在这个时候,用你手上的这个银针解开锁链,走到地牢的出口处,等着我来接你,明白吗?一定要记住时间!”
“为什么?”昝琅握紧了那根银针才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她已经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想起常勋之前已经带着姜楼来过一次地牢,她也知道,姜楼已经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那为什么呢?昝琅现在的Jing神状况并不好,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真的什么都想不明白。
既然常勋能将姜楼带到此处,说明常勋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信姜楼的,他毕竟是平遥王世子,又多年为质子,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帮自己。
可姜楼确实是帮了,不仅在之前的时候,在常勋面前替她掩饰了身份,如今又出现在这里,让昝琅真的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帮你?”姜楼摇了摇头:“我只是在帮自己而已。”
他替昝琅活动了一下手脚,让她的筋脉畅通,然后才扶着昝琅坐在了地上:“殿下暂且再忍耐些日子,目前常勋对我并不是全然的信任,我能到这里也是侥幸,给我些时间,等到三天后,我救你出去。”
“谢谢。”昝琅沉默了一会儿才坦白说道:“我没想到会是你,你明明、明明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为什么还会帮我?”
“身份?”姜楼闻言笑了:“殿下也真是好厉害,竟然藏着一个这么大的秘密,当时真的是把我都惊住了,还好我反应快。只是,我想问殿下,关于殿下的身份,王爷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昝琅点了点头:“很早,我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只是王叔一直都知道。”
“那就没错了。”姜楼站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殿下记住,三日后。”
“还有,出去以后,不要提起我。”姜楼又重新把镣铐给昝琅锁上,语气有些微凉:“我与殿下并不曾见过。”
昝琅还想再说些什么,姜楼已经重新遮住了脸,转身离开了。
Yin暗的地牢里,再次回归平静,昝琅看着姜楼离开的地方,握紧了手心里的银针,她可以凭借这跟针将铁链打开,然后离开这里,这一切都是因为姜楼。
那他为什么这么做?是受王叔所托吗?那又为什么不叫提起他?昝琅现在脑子并没有那么清楚,她暂时无法想的更加明白,只能等着以后再有机会的时候,好当面问个清楚
现在她能做的,只是努力的保持清晰状态,然后等待。
而同样收到消息的还有曲牧亭的,一大早柜台就收到了一个信封,信封上只写了“穆爷亲启”四个字,曲牧亭拿着信封有些茫然,等她拆开信封,再看到里面的内容的时候,神情就紧张了。
这封信很简单,里面只有时间地点,让曲牧亭紧张的是,那信封里夹带的一块布料,那是昝琅身上的布料!
别的东西,曲牧亭或许看不明白,但昝琅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她亲自Cao持,只要看一眼,她就能认出来,那确实是昝琅身上的东西,送这封信的人知道昝琅的下落,甚至他知道昝琅在什么地方!
这个认知,让曲牧亭浑身一震,立刻命人调查了绸缎坊开始调查绸缎坊,看看今天到底是谁送来的信,安排妥当之后,才带着那封信去找了昝子忻。
“三日之后,城郊西树林。”昝子忻看着信上潦草的字迹,再把手上的布料举起来仔细看了看:“这布料上写了平安,像是殿下的字迹。”
曲牧亭肯定的点头:“是她写的,布料也她衣服上的,我都认识。只是这信却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已经命人去查了。”
“能查到自然最好。”昝子忻将信放在一边,又看了看布料,推测道:“送信之人送来了殿下的手信还有时间与地点,应该是殿下与我们碰头的地方,如此看来,殿下尚且平安无事。”
“信上说的城郊西树林,据此不过半日的路程,我已经派人去守着了。”曲牧亭心里有些没谱,感觉这一切都太简单了,他们找了昝琅那么久,却没有一丁点的消息,忽然就出现了一封信,还带来了昝琅的手信,让她不得不警惕对待。
“娘娘做的对,我们应当做好完全的准备,三日之后便见分晓。”昝子忻同样有些不太确定,但看着信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又想不明白,只能搁置。
三天的时间很快,也很煎熬。对所有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