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含了暗器,纵身一跃,攀着边沿,那透露出来的利刃触手可及。
落脚之处是一处陈旧的院落,说是陈旧只因比起外面的形象实在过于低调了些,寻着被杂草掩埋的青石小路往外面走去,过了许久才隐约听到人声。
隔着一堵墙,那边的人似乎在忙活什么,十分嘈杂。过路的小厮见着她,心下一惊,因她的穿着实在叫人分不清是何门派,或正或邪,背对着连是男是女都无从分辨,只好警惕的走过去,手触上腰间的长刀“你是谁?”
十三不动,后边的人渐渐逼近,察觉气息已经到达一米开外的距离,随即快速转身,伸手触上刀身,轻轻往身前一折,刀咔擦一声断裂,小厮惊恐,立马就要大叫出声。十三见之,夺过他手中的断刃反指向他,冷声道“常泱在哪?”
小厮面色青白,眼光四处流转,忽的脚踩上一处石面,对面的墙上飞过来几只菱形的暗器,十三即刻闪躲,断刃阻挡开暗器,反弹回墙壁之上。那小厮趁乱逃开。
十三冷下脸色,随便择了一道离开。走的较为偏僻些,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药草气味,越往里边走越是浓烈。
常泱正背着身摆弄着几样草药,旁边的石桌上还摆放着许多的瓶瓶罐罐,一本书摊开放在那里,隐约写着是重塑血脉的字眼。或是袖子太过碍事,她将其卷起到肘臂处,百忙之中抽空擦拭着额间的薄汗,又或是哪里遇到难题,脸上带着纠结烦闷。
好似回到第一次见她时,十三也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上前打扰。
院子里有很大一棵合欢树,花期未到,镰刀状的叶子在微风下簌簌作响,一片没能生长扎实的叶子缓缓落下,落在她发上,十三静默的看着,轻声走到她身后,抬手替她摘去,黑子的影子晃动在眼旁,常泱拿着药草的手一僵,直起身,慢慢回头看向她。
“你...来了”常泱的语气有些闷闷的,迫切的看着她,却又不想看她。
十三偏头瞧了眼桌上的医书,又四处打量了下满满一院子的药,轻声道“我没别的去处,此番来打扰你,还望你收留片刻”
“收留自然是好的,可是我并不喜欢邋遢的人”常泱嫌弃的看了眼十三身上沾满灰尘的衣袍“你是从哪里过来的?”
“外面守卫森严,我只好翻墙而入”十三浑然不觉,皱起眉看了看自己破旧的衣衫“的确是太过邋遢,翻墙而入应十分明智”
常泱好笑的看着她,眼里藏着些苦涩“我给你备好,你去清洗,还有你进来时可被人看到?”
“我不晓得你的住处,自然要找人询问,只是这府中阵法暗器甚多,此刻怕是家主已然晓得你这里跑进了贼”
“那你该是十分幸运,正巧跑在我这,若是别处,此刻怕你早就被众人围堵”
十三垂眸哂笑“是啊,被人围堵,毫无招架之力”
她话语中透露着浓重的苦痛,像是在回忆什么,常泱打了个哈哈,推着她,连声道“你快去洗漱,万一一会有人寻到我这里,你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楚卿离赶快回了卫府,看十三那样子出现在这里,或许可能去找常泱,毕竟她在这边也并没有熟人,虽是猜测,但她就有这种感觉,她们离的很近。
前院汇集着许多人,那小厮老远看到卫庭礼又不好太过声张,只好尽量平静的赶到他身侧,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卫庭礼听着,忽的欣喜的按着他的肩膀,急声道“那女子可是穿着黑色的袍子?”
小厮有些愣“是,是黑色袍子”
听罢,卫庭礼留下身边的人处理事宜,自己急急忙忙的赶去常泱的住处。
鹄淼在另一边看到他的异常举止,心里也猜到什么,正巧楚卿离踏进门栏,也朝着西边去,左右寒暄了声,快步追上去。
偌大的厢房里,上好的家居摆设无一处不显赫,常泱站在衣柜前来回翻着,不远处隔着一扇屏风,屏风上绘着翠竹,水声稀疏,那翠竹便好似受到春雨鲜活亮丽起来。
常泱心里通通的跳着,手触着一件白色的锦衣,视线却忍不住往那边飘动,像是一个没有胆子偷香窃玉的贼“十三,白色的锦衣可以吗?”
水声忽的停下,随后一阵急促的哗啦声,十三光着脚头发还在向下滴水,身上的白色中衣被水汽打shi,透着些禁欲的模样朝着常泱走近。常泱不自禁打量着她,喉间浮动。
目光触及到她手上的那件白色衣衫,雪白的料子泛着细碎的光,晃在她眼中带起一片冷色“好”
素色加身,不染纤尘。真的是许久未曾穿这样纯粹的颜色了,她已经污浊,总觉得白色似乎都被她染上了凡尘气息,带了些沉闷杀戮。
头发用了银带扎在后面,鬓角处的月色全部束缚在后,铜镜里,她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只是太过陌生,残破的躯体里只是已经腐朽的内脏。
十三木然走开,将桌上的藏雪绑在腰后,常泱在一旁看着她,任由思绪作祟。
“小师叔”卫庭礼急匆匆的赶来,大力推开房门,日光从门扉处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