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就比如这位——”他问亚特里夏,“您是不是时常觉得自己的灵魂之海会传来剧痛?”
亚特里夏:“……这倒是没有。我觉得我的灵魂之海还挺宽敞的。”再来一个应该不成问题。
之前他痛苦,是因为克劳狄这个铁憨憨把自己的遗骨纳入了尤利安的所有物范围,导致他身染尤利安的诅咒。现在诅咒解除了,他也无病一身轻了。
戈尔多:“……”他就更别说了。尤利安一直在那里玩儿大航海。不时抱怨周围空旷的要命。
异教徒:“……”他深深吸了口气。
——不愧是被选中的人啊!他觉得他又可以了!这回复仇有望了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顿交流下来, 戈尔多和亚特里夏成功刷了一波异教徒的友好值。戈尔多把神纳教在灵魂魔法领域的建树赞美了一顿,异教徒也把亚特里夏足以继承头骨的魔法资质给赞美了一通。在长达十五分钟的商业互吹之后,他们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并且还一起展望了打倒教皇的美好未来。
真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对头骨最后的归处避而不谈,但是戈尔多明白,神纳教其实没那么容易放弃收集头骨。
这是他们流离西大陆百年来的夙愿。现在的教徒们必定已经不是当初离开岛屿的那一代人了。他们是从父母与祖辈那里继承了遗志的人。他们对头骨的渴望或许已经超出了对神纳教的归属感, 更有一份血缘和族群的羁绊在其中——在教皇杀死教徒夺走宝物之后,这份集齐头骨的渴望就又掺杂进了深深的仇恨。他们应该是对掠夺者痛恨不已的,因为掠夺者毁去了他们的生活。
克劳狄和尤利安在他们眼里应当也是掠夺者——亚特里夏是从“掠夺者”手中继承来的头骨——所以, 从神纳教的角度来看,亚特里夏的资质再好, 也都只算得是掠夺者“后继有人”罢了。
戈尔多冷眼旁观着那个异教徒眼中隐隐的狂热, 脸上仍挂着公式化的温和笑容,眸光不着痕迹地冷了下来。
“聊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问道。
“……裴坦。”异教徒回答道,“我的名字是裴坦。”
“好的, 裴坦。”戈尔多笑道, “既然我们有着统一的目标, 那么我们不应当是敌人。作为刚才那些情报的交换, 我会保住你的性命。但是你可能会被关在这个监牢里很久——我可以找机会还你自由之身,但是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配合你们什么呢?如果有杀死教皇的计划,我愿意参与进来。”裴坦说道。
“不,你可能曲解了我的意思。”黑发青年温文一笑,周围昏暗的烛光照不亮他漆黑的眼眸,裴坦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仿佛这个青年身后盘踞着某种可怕的Yin影, 如果裴坦给出使对方不悦的答案, 他就会永坠深渊一样,“值得我费这么多功夫去救的,只有合作者和部下两个选项。很遗憾,我对散兵游勇的家伙没什么兴趣,所以就合作方面而言,我实在没有太大的意向。但如果你选择作为我的部下,完全听从我的指令,那就不一样了。”
裴坦:“……”
裴坦:“可我是神纳教的信徒。”
“我知道。我只是想让教皇倒台,让我将来的日子过得舒心一点,为此我会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实话实说,你是什么信仰与我无关,一个人的实力与品德也与信仰没有直接的关系……我只需要你能把工作圆满完成就好。”戈尔多点头。
裴坦:“……工作?”
戈尔多:“对,我更倾向于我是在向你提供一份工作。等我们达成杀死教皇的目的后,我们可以随时散伙。以你自己的意愿为主。”
裴坦愣愣地看着戈尔多。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 “一个人的实力与品德与信仰没有直接关系”这种言论。
作为异教徒,他深知异教徒在生活中的艰难。法律和政策方面受到的苛待就不必说了,即使是勤恳工作、自食其力的异教徒也很难在人群中有一片立足之地,各行各业都一样。就是因为收到了排挤,异教徒们大多离群索居,或者干脆和信仰相同的人聚集在一起——可是异教徒聚居又是违反王国治安法规定的,这样的组织往往会受到驱逐。
裴坦不知道这位年轻得过分的主教是不是真的为了抗击教皇不择手段了,也不知道他今天说的这些是否发自肺腑,但是对方说这些言论的时候过于理所当然,让裴坦很难怀疑戈尔多在这方面的真诚。
“您可真是……与众不同。”裴坦评价道。
戈尔多微笑。
片刻后,狼狈的异教徒在栅栏那边抬起了头,双目直视着戈尔多,他听见自己的胸腔震动着给出了回答:
“那就这么说定了。”
*
全程围观戈尔多收小弟的亚特里夏在他们一起并肩走出牢门之后,这才淡淡地开口:“你可真是荤素不忌啊。”
戈尔多一个趔趄:“导师,荤素不忌……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