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寅抬头看看西沉的太阳,再看看群山,他们什么都没准备,连吃的喝的都没有了,确实不合适再呆下去,就这么看了幅砖画就去找古墓,有点冲动:“也行,先下山去。”
班顾双目无神地要过地万教授手里的相机,翻着砖画的照片,鱼妇墓?哄鬼的吧?身为半拉鬼,他决不上当。
陆城在耳边轻声说:“说不定就是于莘掉下去的那座古墓?”
于莘给他们画的画就是鱼妇,这里的砖画提示的也是鱼妇,甚至村里祭拜的鱼女也可能是“鱼妇”。这么一想,似乎真是鱼妇墓也说不定。
“我们先下山,明天再一起去古墓。”陆城说。
“一起去?”班顾的脸上明晃晃写着“嫌弃”两个字,万教授人还不错,却是个体弱的老头,居寅乍乍呼呼的,都快疯魔了,怎么看都是拖后腿的。
陆城看了眼重又钻进庙里的居寅:“他这么想去,不带上有点说不过去。”
在万教授的坚持下,居寅一步三回头的一块下了山,得知陆城和班顾要去村长家里,笑着说:“那我和教授厚着脸皮一块去蹭个落脚地?多给村长他们一些报酬,陆总你看可以吗?”
陆城说:“村长愿意,我们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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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去时老村长正担心呢,站在上山的路口守着,看到他们长长地舒了口气:“啊呀,咋就上山了,我们这虽不是什么深山老林,乍进去,也是要迷道的。现在上山的人少了,以前踩出的道又都荒了,不仔细,不知道绕了哪去,有些个草密的地方,看着是地,底下是空着的,踩上去能把人给摔得腿折了。”
老村长抱怨了几句,又换上笑脸:“可好安全下来了,快快,家去,老太婆把鸡啊鱼的炖上了。”见万教授和居寅,“这俩位是?”
陆城介绍:“这是万教授和居老师,我们一块来的,没想到这么巧在亢庄这边撞上了。”
居寅笑:“我们也没想到你们也没来了这,太有缘了。”
老村长连看了居寅好几眼,然后笑:“既然是陆先生和大师的朋友,一块家来吃顿便饭,一块喝一杯。”
万教授问:“可别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老村长连连摇头,“您看我们这村,剩下一溜的老骨头,走又走不远,天天闲慌得很,巴不得多来点客人。”
万教授他们来时没从亢庄里面过,而是从庄后的山道上去的,这时看到家家户户供着的神像:“村长,你们村供的这是?”
“鱼女。”老村长大概也有点纳闷,怎么来一个问鱼女,来一个又来问鱼女,“我们这庄子后头不是有个水潭,这鱼女就住那里头,能帮人过灾的。”
“原来如此。”虽然这鱼女的形象跟鱼妇差不离,所谓的鱼女,极有可能就是鱼妇,但这是人家的信仰,万教授识趣地没去争论。
居寅却弯了弯嘴角,他觉得这鱼女就是鱼妇,可见这个地方历来有鱼妇的传说,进一步为鱼妇的存在提供了可能。
老村长搞不懂这年青人在那笑什么,笑得怪怪,不由问:“居……”
“村长叫我小居就成。”
老村长也不避讳,问:“小居啊,我们这鱼女有啥子不对?”
居寅没想到老村长问得这么直白,忙说:“我在外面也见过信奉鱼女的地方,就是形象不大一样,所以有点诧异。”
“外头信的鱼女啥模样?”老村长皱了皱眉。
居寅解释:“外头的鱼女其实就是观音的化身,提个鱼篮,给人指点迷津,度化人,又叫马郎妇。”
老村长“哦”了一声,然后说:“那不就是观音,咋是鱼女呢?观音是观音,鱼女是鱼女嘛!我们庄的就是鱼女,住水潭里,不度人,保灾年平顺的。”
居寅顿时来了兴致:“村长,您老说说你们庄鱼女的事。”
老村长看他真的感兴趣,绽开笑:“也没啥,老一辈传下的古话,说这深水潭连着天水,水里头住着渔女,平常见不到,雨大水涨了,鱼女心情好就会出来,坐水潭边上唱歌,远打远才瞧得见,走近了反倒没了。就这么庄人和鱼女相安无事地处下去,一年生了涝,天跟漏了底似得,大雨不停,田里的庄稼啊,果树啊,全都没了收成。缺了口粮,人可不就活不下去嘛,鱼女心慈,不忍心,就把水里的鱼虾抓来送给庄子里的人。”
“可这大水总不见停,鱼虾贝的也不经吃啊,原先鱼女能给人一筐,后来只有一篮,再后来就只有几条,小娃儿饿得哇哇哭,眼见这鱼也要吃完了,人也要死了……”
班顾的脸色变得难看,故事的走向似乎奔向一种令人厌恶的脉络,他拉住陆城的手,微凉干燥。陆城回握住班顾的手,将他整个往自己身边的拉了拉,两个人之间没有一丝的缝隙,夕阳拉出的身影,整个交叠在了一块。
“然后呢?”居寅追问 。
老村长叹了口气:“鱼女看娃儿哭得可怜,第二天捧上了一块新鲜的鱼rou,让庄子的里拿去煮了。庄子里还是犯愁,这么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