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直起身。
穆鸿珏首先开口, “想必诸位都已经听说,朕要将东庆的大军撤回的事。”
为了不让场面显得混乱, 众臣言简意赅的回道:“是!”
“大军撤回后,原属于东庆的领土要重新整合,诸位可有什么好办法?”
穆鸿珏刚问,大臣列就有人出来了。
“回陛下,臣有本!”
定睛一看,是司文士吕尚东。
自从宋卓暗地里答应王符的条件后,早早站在士族一派的吕尚东也受到宋卓重用,现在司文的主掌一位空悬, 所有政务暂由宋卓处理, 不少大臣都觉得,下一任司文,很可能便是这个吕尚东了。
“讲。”
“现今打下的东庆领土可以延续东庆原来的分属, 不必变动,毕竟东庆延绵几百年, 贸然改变不是好事。而且东庆百姓对我大穆还有诸多排斥,在制度和礼法文字语言上,也暂时不应变更, 只在教书时,增添我大穆文字即可。”
“呵!吕司文士是早上没睡醒,在这里说梦话吗?”
出言讽刺之人名为廖常,是司工士,与吕尚东一样出身寒门,一向看吕尚东不爽,两人从学生时代就是敌对。
“廖司工士有何高见?”吕尚东脸色变得有些黑,可以看出他对廖常的不喜。
廖常脸色也不好,尤其是在和吕尚东对话的时候,一脸嫌弃,似乎和吕尚东对话都有失身份。
“如何才能使东庆异族融入我大穆才是重中之重,按照吕司文士所说,不动礼法,不动文字,不动地域划分,那他们岂不还是身处东庆,而非大穆?干脆,当地为官者也从异族中选拔算了,反正朝廷缺人,何必派人过去!”
“廖司工士一口一个异族,想来也没将他们当做我大穆子民。”吕尚东冷嘲一句,看到廖常脸色难看,才满意的接着说,“而且,廖司工士,若上来就动礼法制度,直接更改文字语言,还将地域重新划分,你信不信这些命令今日下达,不出三日,必将发生民变!”
“自当循序渐进,而非上来就彻底变更,如果按照吕司文士的说法,那要过上一百年,才能将那里彻底同化,百年之内,变故颇多,稍有变动便是前功尽弃的下场,我大穆辛苦打下领土,还不能捏在手中,滑天下之大稽!”
“廖常你如此说便是诛心之语!百年长吗?若能万民齐乐,别说一百年,便是两百年,大穆也等得!”
“明明二十年不到就能做到的事,你偏要拖到百年以后,吕尚东,你是何居心!”
穆鸿珏在上面看着两人吵,也不说话,百多位大臣低眉顺耳,一言不发,像是入定的老僧。
吕尚东和廖常你一言我一语吵了一刻,也没吵出结果。
怎么吵出结果,两人各有私心,为了自己的利益,当然不能退。
容文清微微眯眼,有些不耐,不管在朝堂上站了多少次,她都无法习惯这些朝臣每天的拉皮,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非要一直拖着不下决定,拖得不能拖为止。
即便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都要牵扯两到三个以上的势力进来。
“陛下,臣以为,廖司工士说的有些道理,百年实在太长,臣可活不到那一天。”
突然站出来的人,让吕尚东和廖常瞬间闭嘴不语。
站出来的人,是容文清。
“容相说笑,您可是千岁。”宋卓照常上线,开始和容文清对干。
简像个轮回一般,司工士与司文士对干,出身这两司的宰相和东征令也整日对干。
按理说,东征令虽与宰相同级,但权力是远不及宰相的,宰相能过问军事,东征令则不能,所以以往,东征令在宰相面前都低一头。
要不就是两不相干,和席竹盛宣华一般。
像容文清和宋卓这般天天争吵的宰相东征令,大穆开国来都没有过。
“人生百年匆匆,活千岁?东征令真幽默。”容文清看都不看宋卓,这样无视的态度更让人生气,容文清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她对宋卓的不屑。
这让宋卓一党不少大臣气的肝疼。
吕尚东作为宋卓手下忠实的狗,非常激动的跳了出来,“敢问宰相认为,多少年合适?”
“十年就行。”容文清眼皮都不抬一下,眼中的藐视气的吕尚东额头直跳,“十年,足够少年人成长了。”
“十年太急,攻城容易守城难,十年时间,人心不稳,异族无法融入大穆,一旦有人高呼,他们便会复国!”
这个期限是什么意思呢?是允许异族进入朝堂的期限。
吕尚东认为应该百年后再放开对异族的管辖,那时可以确保异族完全成为大穆的一份子。
廖常应该是二十年,容文清认为是十年。
“复国?国又没灭,谈何复国?”容文清嗤笑,他们真以为东庆被打没了啊,“只要那块地方变成东庆送与我大穆的赔礼,他们还能如何折腾?”
国家已经抛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