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妃才似有迟疑地小心问道:“婉姐姐……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么?……虽然可能有些不太合时宜,但是……这毕竟是我多年的心病,若是……若是不将它问明白了,那我——”
“这般委婉作甚?~~”
许皇后扑哧一笑,伏在她的背上,像刚睡醒似的,媚眼如丝、语声慵懒地接口道:“你是想问我当年为何与你赌气是罢?”
“嗯……”
刘淑妃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许皇后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你可知……我当年嫁给他元昊储君后,为何整整三年都没有受孕么?”
刘淑妃吞了一下口水,强稳心神,这方才小声说道:“我只当你是害了甚么疾病,这才无出子嗣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方设法地为他怀上孩儿,只望孩子长大以后,能够成为你的倚靠……”
许皇后心尖儿一颤,叹息道:“原是……这般么……可不得了,咱们两个啊……可是都想错了呢……”
刘淑妃不解地挑了挑眉:“嗯?怎么说?”
许皇后无奈一笑,沉声说道:“我啊,当初其实是想为你留一副完整的身子,这才想方设法地极力避孕,还为此偷着买了六颗当门子回来……
我心说、便算是完璧的身子给不了你,那么、能把一副完整的身子交在你的手上,如此、也算是不枉了。
结果,服完国丧以后,初见你时,却发现你竟为他元昊皇帝怀上了孩儿……我这才……气得与你生分了……
我只当你是变了心,不要我了……我不单生气,我还觉着害疼……那时,你才那般小,才刚刚满了十五岁啊……便要去那鬼门关前,生受一番撕心裂肺的苦累……我实在是……心疼死了……
你说,你这犯浑的死丫头……怎地这般不爱惜自己呢?……你可想着没?以前的瑞云皇后,可不就是因为临盆时难产,这才薨逝的么……你若死了……你可教我怎么活……”
说到最后,许皇后竟是呜呜嘤嘤地哭泣出声。
刘淑妃闻言,不禁簌簌然地颤栗起来。
她挣脱了许皇后的双臂,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来扶着她的肩膀,颤声道:“等等……你说……当门子?……那、那不是麝香里头,药性最烈的一块么……你竟然——”
许皇后捉起衣袖,将泪拭去。而后,茫然望她,喃喃说道:“你……竟知道这一味药?……”
刘淑妃点了点头,神色凄惶地将她望着:“我们家敏儿自小热衷医术,我自是多少知道点儿的……婉姐姐……你……怎可以这般祸害自己呢……
你……你难道竟不知道,沾了麝香,便会落下病根儿,一辈子都会宫寒体虚的么……你实在是……何至于此啊……
婉姐姐,我疼惜你尚且觉得不够,便算是你身子破败了,我又岂会嫌弃于你的么……你那般冰雪聪明、那般蕙质兰心,怎地……在这种事情上、你却拎不清了呢……”
许皇后扑哧一笑:“彼此彼此,你不是也下了一步烂棋么?~~”
刘淑妃微微垂眸,细思片刻,不禁抚额叹息起来:“可不是么……咱们两厢,可不是都在这里一意孤行的么……若然能够早些开诚布公,那么、也便没有这许多年的隔阂了……”
许皇后小心翼翼地靠在她的怀里,将手环着她的腰身,轻声说道:“好玉儿,你且莫要再叹息了。往事莫追。如今,你我两厢释怀、虽然迟些,却也总还不至于太晚。
蜉蝣朝生暮死,尚且能够尽得一日之欢。你我二人,总归还有多则五六十年,少则三五十年的活头,想是、足够弥补过去的那些亏欠了。——喏,好玉儿,你说是罢?~~”
刘淑妃细想了想,深以为然,这方才展颜笑道:“嗯,是呢~~”
许皇后想了想,又巧笑嫣然地说道:“若然没有你我二人在这里赌气斗法,那么、便不会成就敏儿和婕儿的一桩金玉良缘了~~”
言及此处,刘淑妃微微一笑,凑到许皇后的耳边轻声说道:“婉姐姐,其实……我是照着你小时候的模样来教养我家敏儿的呢~~”
许皇后忍俊不禁,揶揄她道:“敏儿虽是个温柔娴静的好孩子,可我却没她那般痴蠢呢。~~她那蠢相啊,可真真儿是随了她家娘亲了。~~”
而后,在刘淑妃向她呲牙瞪眼的前一瞬,补上了使她熨帖的后半句话:“好巧,我也是照着你小时候的模样来教养我家婕儿的呢~~”
“但她那聪明劲儿却随我。”——而这半句话,她许皇后却是到底都没忍心说。
那边厢的刘淑妃却不领情,只哼声道:“呸!谁像她!大马猴子似的,成天介没大没小!——”
言及此处,刘淑妃忽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这便扣着许皇后的肩膀向她告起了状:“春宵之时,你家那小兔崽子,可没少拾掇我家好女儿呢!”
而后,狡黠一笑,继续说道,“所谓、‘女债母偿’。……婉姐姐,若不然、咱们两厢便好生儿地算算账呗~~”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