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拉住她,阻止她离去也有心无力,眼白白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她消失在我们共同拥有的小房子。至今,我们大概还摸不透彼此心里对这份感情还留有什麽,想留有什麽。
像旧日一样,甫走进餐厅她便引来老板和侍应的热情款待。已到不惑之年的她还有着一张孩子般嫩的脸,挂上和煦如阳光的笑容,比多少青春少艾又或而立女子都要迷人。看着她从大门走到我的跟前坐着,我像是再次对她一见锺情,心如鹿撞,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你很吸引。」
良久,待她点了饮品,我才像个宅男尝试讨好辣妹一般笨拙地说了这麽一句最能形容此亦心里所想却又毫不动听的话。她只微笑,手肘置在桌上,牢牢看着我的眼睛。她的这种眼神带勾,总能勾住我的思绪;里头有爱意,也总有一丝无奈和嗟叹。
「我能怎麽吸引?年纪都不小了。」
「很吸引。我又再爱上了你。」
她愣了愣,才绽放笑容,喝了一口她喜爱的青柠梳打,还是看着我的眼睛。我看见她的瞳孔稍稍放大,像是要把我整个人都吸进去。
「你也还是温柔如惜,用浓浓爱意把我包围,让我再爱上你。」
我们都无法说话,喝着各自的饮品,凝看着对方,心里翻着浪。
「瑶。」她稍稍垂下了头,切断了我们接上了的视线,然後扭头往外头看了看,才又再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但我们...」
「我们可以改变。我们可以一起去...」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不能在一起。」她抬头,把泛出的眼泪锁在眼角,「我们改变了太多。」
「萦...」
「你为了我而变成了一个你不认同的自己;我也为了你而变成了一个我不认同的自己。我们在一起,没有成全对方去成为想成为的人,而是把我们都捆在一起。你知道的,对吗?」
她所指的无疑就是我成了一个为了钱而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的人,就差还没不择手段至泯灭人性又或牺牲他人和自己而已。她清楚知道我对金钱的追求背後是因着要尽早脱离这种漩涡的欲望;我要很快赚取足够的钱,然後带着她离开,去过只有我们俩的丶无惧风雨的日子。她曾多次提醒我,所谓漩涡就是能量相互接触丶吸引丶缠绕在一起,是一个使人难以自脱的困境;我却奋不顾身地往里头跳。
「我不介意。」
「我介意。」她的语气加重,强调着。「我介意你不能做你自己。我介意你因为我而牺牲。就像你,你介意我为你而改变,才会坚决改变自己来包容我,不是吗?」
「我爱你,萦,我不介意做任何事。」
「瑶。我太爱你。」她再也忍不住,就让眼泪滑下,「爱得想要无时无刻都与你在一起。只要有你,什麽都好像不再重要,我不再需要其他的人丶其他的事。我只需要你。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不过是行尸走rou,没有灵魂的躯壳。我恨你,恨你不在我身边;但我又怎麽能恨你?你不在我身边,不过是把自己推出去做不喜欢的事,好保护我们脆弱的感情。」
相识的时候,她是一个强势的女人。从小到大,她在各方面都不输男人,也就没想过自己会在一段感情里头成了依赖对方的那位。命运让她爱上我,那个还没怎麽被打磨丶困在思绪斗争的我,甘愿为我退守後席,明确地宣示我在这段感情里是作主的那位。日子下来,我确实成了主导者,也因着这地位而致力往上爬;我要成为一个真的能让她依靠的人。结果,我却总因为工作而将她丢弃家里,面对空洞的房子自殇自怜。
「那里出错了,我们改就好了!我们不需要放弃。我不想放弃。」
「我知道你一定会这麽说。一定不会愿意分开。」她伸出手,我立刻紧紧握住,轻吻在手背。「你给我们时间。」
「你知道冷静期过後一定是结束. 我不要这种冷静期什麽的;我不要坐以待毙。」
「不是冷静期。」她收回了手。「我要学习不再依赖你。你也要学习不再纵容我。我们要成为能承受孤独的人,才能在一起。对吗?」
我没想到她会以这论调回应。那是一套我曾深信的理论,我们曾多次讨论的议题;却不曾在我们这段感情里实践。当她翻出这我早淡忘了的,我知道我已无力争辩下去;甚至连争取一个期限也未能。
「公司派我到日内瓦负责新的项目,会在那边一年。」
「日内瓦?你答应了?」她点了点头,微笑看着脸僵住了的我。「为什麽?」
「我可以给你无限个理由,但你知道唯一的一个就是要离开你。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重新开始。」
那个我以为消失於过去当中的她回来了。她下了决心,乾净干脆。那是我打从心底佩服和欣赏的女人;强悍,无一刻让人觉得她需要任何人丶需要我的女人。我开始疑惑,这十年来我可真有担当过她咀里说的丶那麽重要的角色。我感应到我们之间又再次存在的距离感,却又不觉得有什麽不妥;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