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地催促自己长大的孩子。我向她微笑,她不明所以;我拍了拍她的手,她只抖了抖。
「你害怕失去被宠着的感觉,但又决意把宠着你的人推开,那不自相矛盾吗?」
「但是...」
「阿姨告诉你,无论对方有多爱你疼你,你把人推开,终有一天她是真的会离开你的。难道这是你的本意吗?」
「不是。当然不是。」
「而当那个人离开了你,她是真的不会再回来,无论你多努力去挽留丶去补救,走了的就是走了,追不回来,回不了去。」
追不回来,回不了去。痛入了我的心扉。
「曾经也有一个人这麽宠着我,做什麽都以我的利益为依归,把我宠得像是温室小花一般。」微笑,我握着她的手,看着小枱面上的杯子。「表面上看来是我照顾着她,实质相反,她一直照顾着我。我努力地学习照顾自己也照顾她,以为这样才是爱她的表现,结果却非我所愿。我们分开了。也不过是近期的事。」
「原来,阿姨你失恋了?」她一脸关切,被我握着的手施了点力,把她的紧张都传到我这儿。
「嗯。」我转了转眼眸,向她微笑,带狡黠地说,「所以,我最近思考了很多。这都是我的经验之谈。」
苏君慎没有回应,看着我,像是要从我的脸上找着什麽。我说我累了,着她去睡,便躺了下去,背对着她。
我不过是想静静,把硬拉了出来的情绪塞回去。她大概猜到,没有反对,也躺了下去。
我做了个梦,梦见她。我们在某个沙滩上,并肩坐着,看着海。她枕在我的肩上,让我半边身僵硬,半边身酥软。随随她吻在我的耳廓,吻在我的脖子,吻在我的锁骨。一股电流在我体内流窜,让我不住在抖。抖着,我伸手搂她的腰肢,却抓了个空。醒来,我哭shi了枕头。
那情景曾真实地存在过。哭,因为那已消失殆尽。
往洗手间梳洗了一番,换了一件汗衣,回到座位时灯开始亮,空气中是面包的味道。还有三个多小时便抵港,已没法子再睡,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私人物件,便坐着等着。
「阿姨早餐会吃什麽?」她也梳洗了一下。睡醒的样子Jing神得很,与我差天共地。
「粥吧!清一下肠胃也是好的。」
「那我也是!」
我只微笑,没有回应,反正不过三选一,无谓认真斟酌。
我们没有聊天,各自吃着早餐,选一出电影来看。她挑了什麽爱情小品,好奇查看我选的,发现我在看关於欧洲建筑风chao的纪录片,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我,良久才又继续看她的。
影片看完,航机还有大半个小时便会进行降落程序,人们开始霸占洗手间进行梳洗,又或是收拾一下随身物品。我笑了,忽然觉得自己不在他们的行列当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这种匆忙在本来已让脑袋萎缩的高度是一项折磨。又要了一杯白酒,我笑着,什麽也不看,只看着自己的手。
「阿姨。」
「怎麽了?」
「你会坐什麽车?」
「机铁啊!又快又方便。」
「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机铁真的方便。出了入境大堂就是,在香港站换的士也是快。你这种坐私家车的还得走一段路才能上车,说不定上了车时我已经在中环了!」
她闷哼了一声,有点失神,看着跟前萤幕播放着飞机底部的即时片段,不发一言。她的脸上无光,但明显地想着什麽,时有皱眉,又时有牵强地笑。
「在想什麽想得出神了?」我轻柔地问,微笑,喝着酒。她扭过头来,木无表情地看着我。
「想起我们相遇时的事。」
「挺搞笑的,对吧?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我不禁失笑。
「阿姨。我们会再见的,对吗?」
「嗯。」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般绽放笑容,喝着汽水,像个小孩一样。
从下机那刻开始,一直到入境,再到候领行李,我们都没说话,但拉着手走着,不时相视而笑。很是奇怪,我不曾拉着一个只认识数天丶还说不上相熟的人的手这麽久,公然无视周遭的目光,大模大样地走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但我一点别扭的感觉也没有;反倒觉得这一切来得自然。
没多久,我们各自推着自己的行李箱步出迎来闸。一个穿着整齐西装的中年男人向我们这边挥手,她微笑示意;我们往男人走,他亦快步上前接过她的行李。
「谢谢陈叔。」
「应该的,小姐。」他看了看我,微笑,点头;我也如此回应。「需要送这位小姐回去吗?」
「啊!不用了。我坐机铁就好。」
她的脸上有点失望,稍稍垂下头一会儿,便着陈叔先行往车子走,自己则随着我到另一方向的机铁站。我没有阻止,也没有说什麽,以普通的步速走着。我们一直到了月台才开口说话。
「好了!送到这就好了!要不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