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被推开,封夜寒皱眉看向不经通报径自而来的萧子缪,也不起身行礼,问道,“皇上今日怎么想起来来我这寒舍?可是有事?”
萧子缪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看向封夜寒的时候仍旧摆出恭敬的姿态,“舅舅,轩辕国皇上派使者前来,说是要共谋大事。”
封夜寒直起身子,紧盯着萧子缪,“使者都来了,可见你早与他们有联系了,你行事越发任性了啊。你想和轩辕国合作对付大诩?为什么不是和大诩合作?”
萧子缪来之前便早有准备,听到问话便一一回答,“当初建国由头便是不服大诩,我们与轩辕国同为背叛大诩而建的国,比之大诩,和轩辕国更易同仇敌忾。”萧子缪打量了下封夜寒的神色,看不出来什么,便继续道,“而且大诩哪怕没了炎龙寒虎,先前萧子钰也收了平西王、蜀安王的兵力,如今怕是又接手了定南王的兵力,这些加起来,实在太过可怕,若是帮大诩灭了轩辕国,怕是下一个被灭的,便是我们了。”
“那你应该也听过近日的传闻,轩辕国是叛神者。”
萧子缪惊讶的看了眼封夜寒,似是想不到舅舅这样的人竟虔诚信神,“都多少年没见过神迹了,甚至以往所谓神迹说不定只是话本,国师若真那么厉害,怎么瞎了那么多年,也没治好自己?更何况,萧子钰那种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女人,娶女子,上战场,把控朝局,样样都出格,也还是担着‘圣女’的名头,没见神不乐意啊。”
封夜寒嗤笑,“就你口中这个出格的人,现在手下兵比你多,国土比你大,谋略比你强,你丢不丢人?”
萧子缪不以为意,“那是她走运,国师也帮着她,糊弄百姓这种事手到擒来,自然做事容易些。”
封夜寒猛然一掌拍在桌子上,萧子缪被吓的连连后退,心里摸不准哪一句惹舅舅生气了,但是封夜寒随即便又坐下了,低头品着茶,看不清神情。
萧子缪想了想自己所知的砝码,为让舅舅放心出兵,便真诚道,“而且使者带来消息,炽凤的右将军,那个叫萧宁的,先前也是个王,不停换主子跟,墙头草一样,使者说萧宁已经被轩辕国说动了,会带着他手里的兵投靠轩辕国的,而萧子钰那女人,还是太感情用事,对萧宁很是信任,北边儿的兵基本都是萧宁掌控,他愿意投靠轩辕国,那等于北边儿大门刺啦啦的开着,能长驱直入,直指诩都。”
封夜寒没忍住又一巴掌拍桌上,还是先前那个位置,两巴掌下来,已经能明显看到一个凹进去的印记了,萧子缪忍不住一个哆嗦,“舅舅?”
封夜寒冲他笑了笑,有点渗人,“没事,我觉得你做的很好,和轩辕国的协议尽快签了吧,我有些累了,你走吧。”
得到准信儿,萧子缪还是很开心的,便顾不上琢磨舅舅的异样,喜滋滋的走了。虽然他是名义上的皇上,但军政大事皆由舅舅过问,他对现状不满很久了,这次和轩辕国的合作,其实内容不仅仅是共同进攻大诩,但是其余的,舅舅没必要知道就是了。
封夜寒以一种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萧子缪走远,从怀中抽出了一封信,这是紧接着“我拒绝”之后而来的信,上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写的清清楚楚,包括萧宁背叛一事,这样一个料事如神的人,怎么可能是这草包侄子能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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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诩的百姓很慌,虽然小话本很Jing彩,他们的圣女更是传奇一样,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不好的消息一个一个传来,百姓们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能听到敌军的喊打喊杀声了。
先是从西边传过来,说西诩国和轩辕国联手了,大军已经准备好打过来了,二打一,大诩危矣。但是一些机智的,想了想,其实还好,我们圣女早有准备,白将军在西边呐,北边又有萧将军,应该稳的。
然而没几天,又从北边儿传来萧将军叛国了。萧将军手下的大军,忠烈的,连夜跑了,不忠烈的,跟着萧将军叛国了。眼看北边儿没什么阻拦任由轩辕国大军一路南下,就要逼近诩都了,机智的百姓们也开始慌了。
于是慌慌张张的百姓们收拾细软准备跑路,但是往哪儿跑呢?西和北肯定不行,东跑不了多远就是一望无际的海,南的话,路途崎岖,一路高山险岭豺狼虎豹的,说不定没走多远就死路上了。
只能放弃,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神护佑大诩,祈求神迹出现帮大诩渡过难关。
这些,萧子钰自然都是知道的,她这段日子没有上朝,大臣们各个都很不安,可是她又不能直接说放心吧没事的,只能称抱恙窝在家中。
早春的凉意与暖意相融,让萧子钰感觉很舒服,院中桃花花苞已经一朵又一朵了,很是可人,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萧子钰自然的将阿凝抱在身前,脑袋搁在阿凝肩上,亲昵的蹭着,“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程绾凝看了看花苞,突然想到了萧子钰手心的伤疤,便将手拿在眼前,小心的摩挲着,越看越心疼,“你怎么就不肯用祛疤的药膏呢?”
萧子钰笑了笑,气息喷洒在耳际,热热的,“这是对我而言,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