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题目, 这件事上我坚持我的看法。”
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来,塞隆细细地喘着气, 心里懊恼得恨不得跪下来趴在地上。希珀以前从不曾这样的, 她从来不曾限制自己的想法,从来不说哪怕一点点的扫兴话, 就算有, 肯定也是无伤大雅的,反正她现在一件也想不起来。
她完全被巨大的挫败感包围了,那个油滑的水领主提供的方法完全没起作用,而她想成功挽回希珀注意力的计划就这样完全遭遇了失败——虽然刚才有那么一阵子, 希珀的眼神是在她身上停留的。
希珀推开椅子, 慢慢走到她身边, 犹豫着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轻声说:“我恐怕你要另想题目了, 你不只准备了这一个对吗?”
“不, 我就只准备了这一个。”孤注一掷地,挑自己最有兴趣的一个,满心以为她还能听到让她的心为之悸动的那句话:“我喜欢你……你这些好像创世神在你耳边偷偷告诉你一样的想法”, 可惜没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塞隆惶恐地觉得她唯一能让希珀注视她的能力也失去了。
希珀抬起手,想撩一撩她耳边的碎发(比起半年前,塞隆的头发已经长长了很多),但又觉得这个动作过于亲昵,如果问心无愧——譬如说她的老师艾默生对他们——还可以理解为长辈对晚辈的喜爱,但……
如果问心有愧呢?
她只好放下了抬起一半的胳膊,安慰说:“没关系,这些以后也用得上。我曾经对你说,在你复习的过程中一定会产生许多好玩的念头,我当时告诉你,在这里面也许会有你毕业论文的灵感,你把它们记下来了吗?”
塞隆不情愿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那一直都是她记录灵感的地方。
希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塞隆嘟嘟囔囔地念着她想出来的题目,每说一个,希珀就写一个。她写得总要比塞隆说的慢一些,塞隆停下来等她书写的时候,就会盯着她的手看。
白皙修长,骨rou匀称,原来她有的是机会握希珀的手,那只手捏上去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冷硬,反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柔软和温度,以至于她之后就没有挪开视线。
大法师完全没感受到这股灼热的视线,只在她停顿的时候嗯一声示意她继续。
“就这些了。”
“就这些吗?我想也够了……贝叶猜想是我最近正在证明的东西,我敢说你不可能比我更快,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塞隆说了一些关于贝叶猜想的想法,当然在希珀来看都是很初级的,“大致上思路和我一样,所以不可能比我更快了,如果我比你先发,你是没有办法把它当毕业论文的。但你要参与到我的工作里来吗?”
“您需要帮手吗?”
希珀抬头看着她,推了一下眼镜,“我不忍心让你失望,但我不得不说实话:我没有需要帮手的地方,我自己的效率足够高了。”
塞隆确实失望了,一直以来希珀都是这样,自己找乐子,独自一人工作并乐在其中。没有人理解她,相应的她也不需要有人来理解,所以根本不需要帮手。
“你也可以继续研究晶化,你愿意吗?对这些特化的东西我虽然不太了解,但我可以提供很多基础理论知识的支持与分析。这个你可以做,我可以带你去见拉派司,你可以和他聊聊。”
塞隆犹豫了一下,晶化是个好主意,但这势必要求她测量更多的晶化地区,以发现其中隐藏的规律,这意味着她必须离开家,在世界各地奔波,而希珀,她刚刚说她对贝叶猜想的研究正处在一个重要的阶段,她不可能离开这里陪自己去别的地方闲晃着浪费时间,最后理所当然的结果就是她必须一个人上路,又不得不要和希珀分开。
回家写论文不就是为了能多和希珀相处吗?
但还没等她反对,希珀就立刻就在这条后面画了一个勾,“这是你可以着重考虑的题目。再看看下一个。”
塞隆愣愣地还来不及提出几个比较温和的反对意见,希珀就念了下一个,“卷轴不对称?你能解释一下吗?”
“呃……简单来说,就是那个卷轴烈度公式里面的常数,我觉得实在太……不经典了。”
“经典”在这里是个很古典的形容词,古塞悌的法师们认为对称和完整是所有和魔法有关的东西的特征,有诸如可以被整除、可以被等分、符合黄金分割比、可以用尺规作图做出来之类的特点,所以这个通过“两万张卷轴的测试得出的平均值”,一个估算值,一个等于3.042372的数,怎么也称不上经典吧?
“但烈度公式十分经典。”所以混进去一个不经典的东西,就会让人觉得非常突兀,“我认为肯定有人试图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有。”希珀从手旁边的书架下层抽出一本笔记,“我曾经也这么觉得,所以试图研究过,最后无功而返,不得不相信测量值。”
塞隆郑重地接过笔记,仿佛接过君王的权杖一样两只手捧着,翻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