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是一路人,几乎完全没有区别,即便这位小小元素使者总是嚷嚷着唯一的人生目标就是能和希珀呆在一起,让希珀多看她一眼。
在这些水领主管家的小小伎俩的引导下,涉世未深的少女迅速地把生活重心转移到了工作上,并且很快地就恢复了活力。这一切也会让元素之门伟大的君主觉得身心愉悦,这样,罕见的笑容又会重新回到她脸上,元素们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它的表亲不愧是个为主君服务了三十年的老油条,把人类之间复杂的共生关系梳理得清清楚楚。正想着这码事,海克特拉从它面前飘过,对它喷出了一股友好的喷泉。lun宁照单全收,得意洋洋地挺起了前胸。
对不善于沟通的法师来说,在这个元素之国里,两位得力的水领主管家该是多么的重要啊。
塞隆忙前忙后了一段时间,终于是时候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拿出来给希珀看了,她自认为准备得十分充分:用于展示的图板每一张都做好并标注了顺序;工作计划和表格也都列得十分清晰漂亮,可读性很强;参考书目(虽然不多)但都是经过她筛选的、十分有价值的资料;她还早起了两个沙漏的时间用于额外的装扮,除了平常穿的套装以外,还特地套了马甲并打了领结。
平常她在塔里不这么穿的,只有正式的场合才弄这些。
希珀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就连她快速吃完饭先跑到图书馆也没有提出疑问。直到走进图书馆,在她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之后,希珀才发现有点不对,看着前面的黑板问:“塞隆,这是怎么了?”
塞隆高兴地说:“我有一些关于论文的想法想告诉您。”
“请说。”希珀在椅子上挪了挪位置,换了一个更正式的坐姿,两只手交叠握着,放在桌子上,顺便戴上了眼镜。
塞隆快手快脚地把她准备好的东西都摆在了希珀面前,“老师,我想您一定对我在学校里进行的巫术研究有一定的了解了。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话题。首先,巫术这一类‘类法术’并不像是大众所错误地认为的那样,是一些乡野把戏,巫术的背后,同样遵循某些既定的规律。事实上,艾默生法师的某些研究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巫术同样有它自己的句法,只不过使用的并不是我们常常使用的古代斯尼亚语和古塞悌语。”
“我了解,请继续。”
“其次,现存的许多关于巫术的资料错误地传达了这些信息,在图书馆所能找到的东西大部分津津乐道一些和巫术有关的流言蜚语,并没有真正理性地试图去研究这些所谓的‘巫术’,和其所产生的现象之间的关系,很遗憾,即使是正经的研究类文章,关于巫术的法术解析也只有寥寥的几本,其中大部分还佚散了。对巫术的研究大多数分布在民俗考察、诗歌、舞蹈、绘画方面,只是把它当做只有装饰用处的民俗符号来研究。但我不得不指出,巫术的价值远远不止这些。”
希珀的下巴早已搁在了自己交叉的双手上,眉头皱着,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这是她认真倾听的表情,睿智而锋利的目光锁定了她的双眼,塞隆身上甚至起了一些被风暴锁定的蚁走感。
“对某几个‘类法术’的解析和研究,将会是一把钥匙,它会打开一扇门,让我们重新认识语言的魔力。据我所知,巫术和巫术相关的记载常常和一些重要的历史事件一起出现,我的研究将会为这些不知所谓的历史文本提供全新的思路。我的计划已经放在您面前了。”
希珀推了推眼镜,那专注的目光则挪到了塞隆递过来的、用别针别住的一沓纸上。
漂亮的手写体,Jing确到天的计划,她不禁点点头。很好的习惯,这就是她倾注了所有心血的作品。
“我想以美瑟拉尼公国地方方言的嬗变与当地流传甚广的类法术中句法和发音的关系作为题目。如您所见,我已经做了许多的准备工作。我找到了一些已知的当地巫术,其中大概有四条都有特殊的施放效果。还有一本三百多年前的丝路商人所编的美瑟拉尼土语速成小册子,它将有助于我们解析其发音和意思。还有……”
她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大堆,语速越来越快,希珀眼中审视的目光依旧在她脸上停留,美丽的眼睛随着她头部的动作慢慢改变角度,在这个距离她甚至能看清楚灰色里面的晶彩随之流动的形状。
希珀很有兴趣,从她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塞隆回望时一不小心就被吸了进去,凝视着希珀的双眸,她情不自禁地踏前一步,很想凑过去吻一吻她皱起的眉心。
大法师忽然叹了口气。
“塞隆,可以了。”
“……”塞隆有点不明白,她本以为希珀会有兴趣的,巨大的失败感压在她肩上,刚才的凝视居然只不过是她的错觉,她几乎要哭了,低声问:“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希珀抬起头,依旧专注地看着她,“哪里都很好,所以才让我担心。它是很有趣,也很有价值,我个人是很喜欢的。你也对你所选定的题目有巨大的热情,甚至没有来问过我意见就自主地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非常细致,非常出色。